听到动静，门外的赵诚推门而入，一眼就看到秦伟在自残。
他飞快地叫上几个人，自己率先一步冲到秦伟身后，用胳膊阻挡。
“你们对他做了什么？”他朝我们怒吼。
我吓得魂不附体，刚才还好好的，怎么一秒就疯了？
几个民警和医护人员涌进房内，把我和靳陌挤出病房。
我焦急地朝里伸长脖子，见到秦伟被几个护士强行按住。
赵诚揉着手臂出来，怒冲冲地瞪了我们一眼。
“你们说了什么，把他刺激成这样？”
我们当然不可能说是天长道的事，只说提起了范小红。
赵诚责备的说：“哪壶不开提哪壶，范小红死得这么惨，你们提起，他当然受不了了，万一有个好歹，我们全都得完蛋！”
秦伟杀了人，一直在治病，还没有提审。
这个节骨眼，赵诚把他看得比自己的性命还重要。
我连声道歉，想要再次进去，却被他伸手拦住：“他现在的状态，不适合探视，你们还是先回吧。”
看得出来，他没有动手赶人，已经很克制了。
我也不再多说什么，只问：“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再见他？”
赵诚想也不想：“提审前是没机会了，想要再见啊……以后去探监吧！”
我还想争取一下，靳陌轻轻拍着我的肩头：“走吧！”
“可是……”我心有不甘，却还是默默跟着他离开医院。
刚跨出大门，靳陌便沉声道：“秦伟是装的！”
“装的？！”我惊诧地瞪圆眼珠。
“他在害怕，怕到宁可装疯，也不敢提起天长道。”
我不知道靳陌是怎么看出来的，既然他这么说，那就准没错。
“就算磨破嘴皮子，我们也问不出任何线索。”他低头允自思索着，纤长的睫毛在眼底落下两道阴影。
“晚上再来一次！”他加重语气：“我一个人来。”
也对，他能隐身而我不能，等夜深人静，看守的民警放松警惕，他可以好好地查。
我们又回到南明河，在河岸边打开了油纸伞。
范小红似一条滑溜的小鱼，一头扎进水里。
她是水鬼，按理说，不能离开水中太久，前前后后不过半小时，她的身体就虚弱到几乎透明。
原本红润饱满的脸庞，再次浮现死人的青灰。
如果不是方才亲眼见到，我真想象不出，她生前竟然这么美。
“谢谢你们……”范小红向我们点头示意。
我不解地问：“机会难得，你刚才为什么不跟秦伟多说几句？”
范小红荡开一笑：“对我们而言，一句话已经足够……”
阳光猛烈，范小红不能停留太久，碧绿的河水缓缓湮没她的头顶。
我却始终不太理解。
靳陌揉了揉我的小脑袋：“重要的不是说了什么，而是希望……”
范小红的那句话，让秦伟重新燃起生的希望。
好好活着，她哪儿也不去，在黄泉路上等着他。
回去的路上，我买了一个冰淇淋。
三月中旬，凯城的天气还有些微凉，靳陌不许我吃太冰的东西，但实在拗不过我的软磨硬泡。
秦伟和范小红这对，实在是太苦了
此时，我迫切地想吃点甜的，好压住我内心的苦涩。
好不容易缓缓，一进门，便见到了某位“怨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