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医院的事,赵诚仍心有余悸。
他支支吾吾半天,还是应下了:“我来安排……”
犯罪嫌疑人在看守所离奇死亡,检查不出死因,赵诚的压力很大。
为了破案,他几乎豁了出去,破例将我们带到停尸间。
他戴着胶皮手套,拉开第二层抽屉:“看吧,别上手啊……”
我和云泽凝重地点点头,踱步至谢骏身侧。
今天还活生生的一个人,此刻安安静静躺在面前,身上镀上一层冰冷的白霜。
我唏嘘不已,真替他感到不值。
云泽一脸严肃,手掌摊开,悬在尸体上方,感受着尸体的信息。
他的手从头扫视到脚,捣鼓了半天,他朝我摇摇头:“身体没有任何外伤,不过,三魂七魄被人抽走了。”
三魂七魄被抽走,人还能活吗?
赵诚站在一旁,一会儿看着云泽,一会儿又瞥瞥我,像是在听天书。
赵诚愁眉苦脸,不知这报告该怎么写。
报告的事,我们爱莫能助,谢过赵诚后,径直离开了警局。
回去路上,云泽的脸色始终很难看:“在世人眼里,谢骏已经死了,其实他根本没死……”
我明白他的意思,谢骏失去的只是一个躯壳,他的三魂七魄被转移了。
或像小蝶和奶奶,附在别人身上,或者附在纸人身上,依旧存活于世。
谢骏的线索断了线。
我气馁地一路无话,回去后,仔仔细细梳理了一遍现有的线索。
神秘的且兰古国、诡异的水下城市,与沅江水神有关。
爸爸的死,谢骏的金蝉脱壳,与神秘人有关。
这些线索直指夙念,可靳陌说过,没有实锤的证据,不能轻易下定论。
我可以怀疑他,但绝不能草草定论。
前任天帝离奇死亡,背后也藏了一个高人,迟迟没有线索。
如今神母被困,天长道四处蹦跶,所属力量飘忽不定,一切线索乱成一团,看似各自独立,却又千丝万缕。
云泽给我端来一杯热牛奶:“别想了,喝了好好睡一觉。”
我望着热气腾腾的杯口:“影下落不明,我哪睡得着?”
云泽轻叹道:“也是。我心里也很不踏实。”
屋里的气氛太过消沉,似为了转移注意力,云泽开口道:“你知道吗?刑天已经去天上比武了。”
“什么时候的事?比完了吗?”我紧张地问。
“哪有这么快,估计都还没开始,这一架估计得打好长一段时间,等忙完,我带你去天上看他比武。”云泽说,他可是下了重注,赌刑天会赢。
输赢对我而言,已经没那么重要了。
重要的是,刑天能彻底放下心结。
夜深了,盛开的浮云,裹挟着城市的霓虹,随风飘向天边。
与靳陌分开的第一天,我很想他。
此刻,他在哪儿呢?
看着他的合影,还有小安安的照片,我不禁湿了眼眶。
小安安刚出生时,皱巴巴跟个小猴儿似的,也不知现在变成了什么样。
我睡不着,不知不觉踱步到了南明河。
河柳依依,水波潺潺,南明河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水面缓缓浮出一颗人头,悄无声息地朝我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