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望着狐狸毛,迟迟没有接过。
不用说,肯定是胡四娘身上的毛发。
我颤抖地拿起字条,打开时,指头乱得几乎快要打架。
【想救胡四娘,拿白玲来换!】
字条出自谁的手,答案不言而喻。
我用力将它揉做一团,想象成沅江水神,恨不得将他挫骨扬灰。
胡四娘为了他,与家人决裂,与我们绝交,为爱不顾一切。
可他呢?他对胡四娘做了什么?
想到那晚南明河边,她卑微地蜷在他的脚下,我心里就涌起一股无名火。
很快,我压下心火:“这张字出现,证明胡四娘还活着。”
也算不幸中的万幸吧!
只是不知她被折磨成了什么样。
胡一天沉重地点点头:“他们的目的是你,只有你能救她!”
我叹道:“谁能保证,我交换后,胡四娘能活着回来?”
沅江水神心狠手辣,我不得不防。
胡一天的脸黑得跟炭一样,双拳紧握:“我知道,我的要求很过分……四娘的命是命,你的命也是命,更何况,你还是……”
他突然意识到什么,赶紧闭上嘴。
我敏锐地嗅到一丝丝不对劲:“胡一天,我什么,说下去。”
他使劲地摇了摇头,腮帮子咬得鼓鼓囊囊:“总之,只要你愿意答应救她,我愿意把这条命都给你!”
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脑袋沉沉地垂在胸前。
男儿膝下有黄金!更何况是东北狐族的大当家。
我心里很难受,堵得让人喘不过气。
如果胡四娘看到,自己崇拜大哥,为了她屈膝下跪,该是怎样的心情。
为了一个不爱她的男人,值得吗?
看着他,我按捺住心底的不忍:“我跟你一样,把胡四娘当做妹妹,绝不会袖手旁观,可我也不能贸然送命,毕竟……我也有爱的我人,有亲人,有孩子……这件事需从长计议。”
胡一天埋着头,双肩一起一伏,半晌,嘴里挤出两个字:“多谢……”
我伸手扶他起来,胡一天沙哑地道:“不必劳烦。”
他从地上爬起,脸上的精气神消失不见,仿佛沧桑了一万年。
我给他倒了一杯茶,安慰的话就不必了,如今得争分夺秒商量对策。
“这张字条和狐狸毛是从哪儿来的?”我问。
胡一天开口道:“装在一个玻璃瓶里,顺水而下,被我手下的仙家发现的。”
瓶子里装着胡四娘的毛发,气息十分明显,仙家第一时间就报告给了胡一天。
“光是一个瓶子、一张字条,没有其他的线索吗?”
怎么交换,在哪儿交换,也没说清楚,肯定还有别的瓶子会陆陆续续送来。
第一个漂流瓶,是范小红从南明河里捞到的。
第二个漂流瓶,出现在了东北的河里。
如此古老的通信方式绝非偶然,线索一定就在玻璃瓶和沿途的河道里。
我将玻璃瓶、字条、狐狸毛,摆放在桌上,径直走到香炉面前,请香将山神和范小红唤了上来。
我急得热汗直冒:“麻烦二位,能不能帮我绘制一幅地图跟河道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