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子装过奶……”我拿在手里反复研究,再度闻了闻,还真是奶味。
胡一天解释道:“以前的牛奶厂,都是用玻璃瓶子装奶,塞上塞子送到客户家门口,我们那儿现在都还有。”
他早就发现了这是牛奶瓶,这种普通的玻璃瓶,大多数城市都有,查起来无异于大海捞针。
所以,还得配合河道和地形图排除。
沿途有这种牛奶的城镇优先考虑。
我抚平纸条,仔仔细细地观察起来。
纸条质地比较硬,做工粗糙,依稀能见一些植物残渣,应该是自制的手工宣纸。
我将云泽唤出来:“你能查出这宣纸是用什么材料做的吗?”
云泽掏出刀片,小心翼翼地裁剪下一个小三角:“我回去研究研究。”
“好!”
时间不等人,得发现更多的线索才行。
我举起字条,放在鼻尖闻了闻。
好浓的墨香!
字迹上的黑墨贮水不干、黑亮如油,应该不是普通的墨汁。
我将纸条举过头顶,白炽灯透过泛黄的纸页,隐隐泛出金星点点,似闪耀的日月星辰。
“这墨水里有东西啊……”我高举着手臂,递到他们跟前。
胡一天为之一愣,一巴掌拍向脑门:“我居然没有注意!”
夙念接过字条,指腹摩挲着字迹,姿态优雅地闭上双眼一嗅:“是思砚。”
我和胡一天对视一眼,这又是什么?
夙念不急不缓地说:“思州石砚简称思砚,产自凯城附近的思州,是我国的八大石砚之一。
唐宋时颇具盛名,到了明朝,曾作为贡品御砚。
此砚质地细腻,内含金星,经磨耐用,无水时,呵气于砚中,会自出露液。”
我听得一愣一愣的,没想到他对砚台还挺有研究。
夙念含蓄地笑道:“曾经,思州的城隍曾送过我一珍品,确实是好东西……”
查到字条上的墨水,我兴奋了好一阵,但很快就被打回原形:“思州石砚远销国内外,买到一尊并不难。”
“非也,这不是普通的思砚,应该是藏品。”夙念若有所思,将思州的城隍唤来。
“查查看思州星石潭马家,他们老坑洞的珍品都卖给了谁。”
城隍擦了擦额上的汗,领命告退。
我望着桌上,目前就剩这一撮狐狸毛还没研究了。
我鼓起勇气,指尖捏起几根细软的红毛,近距离地望着两端:“奇怪,这撮毛是被割下来的。”
胡一天点点头:“毛发两端平整,没有皮屑和血迹,确实是刀割的。”
“还好不是拽的,不然……”我不敢往下细想。
这撮毛发,带来了胡四娘的身份,也带来了某些信号。
在割毛送信的事上,胡四娘没有遭受到伤害,或许沅江水神没有我们想象的这般残暴。
我也不再藏着掖着,将胡四娘的救命漂流瓶拿了出来。
还未打开瓶塞,胡一天就闻到了血腥味,他伸手夺过瓶子,手忙脚乱地取出字条。
“是四娘的血!”他浑身都在抽搐。
“胡一天,你先冷静一点,听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