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望着一张张木然的脸，几乎都是少女。
小的不过才十一二岁，大的十七八岁，大好的青春年华，却被泡在大水缸里。
临近午时，烈日当空。
几个工人捞出一个女孩，小心翼翼地放在担架上，抬入了一间暗房之中。
几分钟后，凄厉的惨叫划破长空，不像是人类能发出的声音，我毛骨悚然。
很快，一张完整的人皮，挂在了木架上，放在避光的屋檐底下阴干。
我双腿发软，扶着墙，缓慢地挪到人皮边上，整块皮被处理得干干净净，仿佛她包裹的生命，从未来过这世上。
整块皮肤，只有脚趾上有一个指甲大的洞眼，鼻子眼睛和其他孔眼，全部融化闭合，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工人们面无表情，走到另一个水缸，伸手捏了捏女子的胳膊。
女子就像个泥人，胳膊顿时被掰弯。
工人满意地点点头，合力将她拽起。
“住手……”我忍不住扑上去，拼尽全力撞向他们。
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穿过他们的身体。
我滚落在地，根本无法阻止他们。
第二个女孩被抬了进去，惨叫声再度响起，架子上多了一套人皮。
我的脑中轰然作响，心口几乎快要窒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看香这么久，我还是第一次没法再继续下去。
正当我准备提前退出，长衫老头大摇大摆地走进门内，眯着眼阴邪地一笑，身体飞速萎缩，变成一只瘦瘦巴巴的老狐狸。
狐狸的毛色发黄，干枯如草，年纪应该很大了。
他优哉游哉地迈着步子，驻足在人皮面前：“嘿嘿，真美……”
然后摇着大长尾巴，往后后院一处厢房走去。
房间里，立着一个衣架子，挂着一件狐皮大衣。
领子是一整条白狐，狐毛亮白如雪，没有一丝杂质。
老狐狸跳到面前的高脚椅上，一眨不眨地仰望白狐：“娘子久等了，刚才来了个红毛鬼，买了几张人皮纸……”
白狐的眼里流出一行清泪，仅存的残念，晕出一道光晕：“夫君住手吧！”
老狐狸眯着眼，凶狠地吼道：“住手？我凭什么住手？他们为了一己私欲，为了美丽，就对我们剥皮抽筋，凭什么？”
白狐轻叹道：“那你就去杀该杀的人，外面的女孩，她们做错了什么？”
“她们当然错了，谁让她们弱小，贫穷……这便是原罪！”老狐狸越说越激动，几根苍白的胡子都在发颤。
“你别再说了，主人说，再忙活一阵，就能给你复活了，乖乖忍耐一下。很快我们就能回家……”
老狐狸说罢，转身跳回地面，出去继续忙活了。
画面戛然而止，我不知道老狐狸有没有复活白狐，也不知道剩下的女孩，什么时候结束的生命。
整个院子已经空了，剥下的人皮没有卖掉，也没有挂起来，而是丢到了水缸里。
我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身上不知不觉湿透。
云泽和敖天佑都不在身侧，我这才注意到，天上漆黑一片，黑雾滚滚而来，遮天蔽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