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抓狂地呐喊：“你清醒一点，她不是……她不是琉璃！”
小蝶哀怨地扭过头，故意扯过被子，既没有回答，也没有否认。
夙念皱着眉凝视着她，想要看透这副皮囊。
“你就是琉璃！”他笃定地说，双眸翻涌着或明或暗的情愫。
我简直要气昏过去。
琉璃清冷高贵、如傲雪寒梅，怎么可能像她主动投怀送抱？
我只见过琉璃一面，都能看破小蝶的假面，夙念是她的枕边人，怎么可能察觉不到？
我刚这么想，右手小拇指便抽痛了一下。
我顿时皱着眉头，可是小蝶却没有半点反应。
因为她是后来者，身上并没有留下鬼界印记。
我欣喜若狂，尝试着在心里呼唤夙念的名字，除了时不时传来的痛意，没有任何回应。
纵使我再迟钝，也能感觉到，夙念在提醒我，他察觉到了我的异样。
“我知道，你还没有彻底原谅我，对不起……”夙念的嗓音，低迷得不像话。
我为什么会感觉心痛呢？
心窝子一抽抽地揪疼，恨不得大声呼喊。
是琉璃吗？
不对，不是她，是小蝶！
小蝶撞上他深情又愧疚的视线，身体几不可查地僵了僵，无法抑制的痛苦，在身体里肆意横行。
难道，她真的爱上了夙念？
我只知道，她曾在夙念手下做事，夙念成为我的兵马后，她便和江寻叶另立门户。
一直以来，夙念都是直接与小蝶联系，叶舟和林家兄弟很少与小蝶碰面。
在那段时间，她爱上了夙念！
爱而不得，最是挠心。
“没想到，你也有这一天。”
小蝶冷笑：“你尽管嘲笑我吧……”
“我没有嘲笑你的意思，喜欢一个人，又不是见不得人的事，要笑，也是笑你可怜，顶着琉璃的名号，用我的身体，去接近爱的人，连真实身份都不敢透露。”
小蝶纵然可恨，却也可悲可怜。
她心中一片悸动，却没有任何反驳。
“夜深，睡吧！”夙念替她盖好被子，指尖温柔地梳理她额前的长发：“我不走，就在这儿守着你。”
他所有的温柔，都是对着琉璃，亦或是对着我，从来不为小蝶！
他做得越好，小蝶的心里就越疼。
“白玲，我后悔了。”小蝶在心中与我对话。
“后悔？”我挑了挑眉。
“我时常在想，如果当初，我老老实实替你嫁给夙念，现在，一定会很幸福吧！”她的眼中闪烁着泪光，转过身，一行清泪顺着眼尾滑落。
我叹道：“世间难买早知道。”
就如我，早知道那晚出门会害死奶奶，打死我也不会迈出房门一步。
好在，我比她幸运，奶奶还活着。
更幸运的是，我遇到了靳陌。
她就没那么好运了。
不过，只要她能回头，一定会看到，属于她的幸福。
江寻叶对她有情，她并非不知，只是执着于眼前的执念。
等待一个不属于她的人，依靠九方神尊，回到身体里，继续做着替身。
“小蝶，你应该做你自己！”
堂堂正正的自己！
“可惜，我已经没有自己了……”小蝶悲痛地闭上眼，空气中一股无形的压力，死死地扼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