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玲,你又耍什么花招?”
“那你呢?又跟我故弄什么玄虚?”我问。
“你什么意思?我杀人放火眼也不眨,会不敢承认一句话吗?”她的声调由低到高,逐渐咆哮起来。
确实不太像撒谎。
“难道不是你……”我喃喃道,那我听到的声音又是谁呢?
让我离开尾闾,快去阻止靳陌。
我心中越发不安,喊话的人究竟是谁,还有,靳陌发生了什么?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我心急如焚。
身体里的功法,也到了一个瓶颈期。
无论我再怎么努力,也无法继续提升了。
可是,不提升,我就无法反杀小蝶!
就在困苦又纠结之中,这一天,终于到来。
一大早,胡四娘和王天美忙着给小蝶梳妆打扮。
镜中的脸,也是我的脸,人面桃花,千娇百媚,美得不似人间凡物。
小蝶浅笑,娇羞得似一朵花苞。
而我,却对着镜子流泪。
我掐着右手小拇指,不断呼唤着夙念,之前还有些许痛意,如今,是一点反应都没有了。
夙念一身火红的长衫,红颜白发,神色虽略显疲惫,却也难掩春风得意。
他站在院内,透过窗缝,痴痴地望着小蝶的侧颜。
他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纵使,他知道这人不是琉璃,也甘愿沉迷其中。
我失去了夙念这一盟友,沐芯那边,被胡四娘忽悠着,根本不会出来闹事,我所有的希望都被掐灭。
我从未像现在这般,渴望见到靳陌,解救我于水火。
可惜,他压根就不知道我来了尾闾。
我陷入了无底深渊,比天坑还要深的无底洞里。
“白师父,吉时已到。”王天美轻叹一声,没有任何笑脸。
小蝶嗯了一声,盖上了红盖头。
没有鞭炮,没有鼓瑟之声,云泽的歌声缓缓而至。
“维鹊有巢,维鸠居之。之子于归,百两御之……”
歌声婉转绕梁,歌词取自《诗经·召南·鹊巢》,唱的是王公的婚礼。
可是,我却听着有些不太对味儿。
这首诗,在文学界也有另一层理解——鸠占鹊巢。
我隔着红纱看向云泽。
从始至终他都板着一张脸,不只是他,在场的所有人,除了夙念和小蝶,全都哭丧着脸,仿佛不是一场喜事,而是奔赴刑场。
夙念温柔地牵起小蝶:“走吧,娘子……”
我能感受到,小蝶心中的悸动。
她娇羞地点点头,脸颊因娘子二字,烧红了好久。
趁她不注意,我问向琉璃:“你真的无动于衷吗?”
锥心的疼痛再度传来。
琉璃是有反应的!可是,也仅限于此了。
我对琉璃很是失望。
回过神,夙念和小蝶已经站定在了喜堂之中。
听说,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是夙念亲自布置。
披红挂彩,墙上的双喜字,每一朵绢花,全都是出自夙念之手。
条件简约,却足够用心。
“一拜天地……”
我如五雷轰顶,没想到兜兜转转,还是没能逃过宿命的安排。
小蝶喜极而泣,指尖都不自觉抽动,弯腰拜过天地。
云泽清了清嗓子,慢悠悠地喝了几口茶:“白玲的奶奶尚在人世,人未到,你们拜什么高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