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索性站在原地，手掌被靳陌拉拽了一下。
“怎么了？”他回头看我。
“你看……”我下巴努了努那只悬浮的大眼睛，面前空荡荡的，只有跳动的烛光。
我皱着眉，眼睛呢？
靳陌并未察觉出异样，多半是我眼花了吧！
我深吸了一口气，被眼睛一吓，整个人都精神了，只是心中的烦躁不减反增。
那只眼睛，若有似无地闪现在我的脑中。
天神般凝视着我，目光中的巨大漩涡，能瞬间吞噬万物。
我的右手小指，突突地跳动起来，伴随着明显的刺痛。
“夙念！”我激动地呼喊。
断断续续的喘气声，强行挤入脑海。
“你在哪儿？”他嗓子沙哑得厉害，有气无力的。
“我在仙墓。”
喘气声变得十分凌乱：“你怎么……怎么会去这里！”
我当然不可能跟他明说，是为了解除鬼界印记，为了寻找李半仙和舍利子，才进的仙墓。
正愁怎么跟他撒谎，夙念便叹道：“罢了，这不重要……我刚刚醒来，感觉到你遇到了危险。”
他流了那么多血，短剑直插胸口，都自顾不暇了，竟然还在关心我。
我莫名地心酸：“我能有什么危险，倒是你……受了伤就好好休息，别耗神跟我对话了。”
他嗤的一声笑道：“你是在……关心我？”
“随你怎么认为吧。”我沉住气，强压着心中的不悦：“不过你搞错对象了，我是白玲，不是琉璃。”
“真是残忍……”他虚弱的声音断断续续：“就不能让我做个好梦。”
与其生活在虚幻的梦里，不如直视现实的残忍。
“那你呢？你既然如此清醒，又是否分得清现实与梦境？”他的话，透着刺骨的凉意。
“什么意思？”
夙念叹道：“好好看看你的身边吧！”
他的尾音渐行渐远，消失在我震荡的身体里。
我扭头看向身侧，刚才那只硕大的眼睛，再度浮现，似笑非笑地盯着我。
我心跳都漏了一拍，正打算掏出陨泥陶刀，便从这深邃的瞳孔里，看到了另一个自己。
那个‘我’跟靳陌手牵着手，顺着甬道走到了底。
面前横着一个石门，‘我’跟靳陌嘀咕两句，他轻易就找到了开关，牵着‘我’消失在门背后……
眼睛再次不见了。
我回过神，发现自己依旧被靳陌牵着手。
前方很快就到底了，一块石门横在眼前，靳陌看向光秃秃的石门，似乎在探究着什么。
我脑中浮现出眼睛里看到的一幕，数向墙边第六块砖头：“你试试。”
靳陌伸手一压，石砖一沉，陷了半块砖进墙里，石门缓缓开启。
他略显惊讶地望向我，似乎在问我怎么知道。
这地方跟他设置的完全不同，他也是第一次见到。
而我却能快速找到机关位置，确实不可思议。
我无法解释：“先进去再说吧！”
我们一前一后迈入门内。
脚下是一处断崖，铁索桥摇摇晃晃，一端连接着我们脚下，另一端延伸至对面宽阔的露台，台上依稀可见一口石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