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张青涩的脸庞,扭曲到几乎变形,脸上挂着几道歪歪扭扭的血痕。
这不就是李淳吗?
零零碎碎的元素,在我站的这个角度,拼凑出了李淳的脸!
我心下一沉,看来,我们找对人了。
“你认识李淳?”我指着墙画。
女人双眼渐渐挪向天花板,似乎在回忆着什么:“原来他叫李淳啊,我上次见到他时,他还叫王凌。”
她摆了摆手,让身边的佣人先下去,这才正式向我们介绍:“你们好,我叫周慕,艺名余光。”
余光这个名字,我也略有耳闻,她是凯城大学美术学院的教授。
“您好,我叫白玲,这是我的丈夫靳陌!”
靳陌朝她冷淡地点了点头。
周慕的给我们倒茶,果茶的清香扑面而来。
看着她早有准备,我道:“冒昧地问一下,你知道我们今天要来?”
周慕慢悠悠地点头:“我昨天晚上就梦到了,梦到你们来找,询问他的事。”
她黝黑的双目,瞪向了背景墙面。
我知道很多人都有预知能力。
比如会做预知梦,又比如眼前会闪过一个未来的画面。
这是人的一种生物本能,只不过随着时间的流逝,预知本能渐渐发生变化,只有小部分人群,依旧保留着预知的能力。
周慕应该就是这种尚未退化的人。
我问向她,她点点头:“没错,我从小就有预知能力,偶尔能遇见第二天发生的事。”
当年那场车祸,她前一天夜里,便提前预知。
“我做梦梦到了车祸,梦到死人,当然,也梦到了我幸存下来。我没受什么伤,可是,双腿却再也无法站起来了。”
周慕一边说,一边锤了锤轮椅上枯瘦如柴的腿,腿上的肌肉几乎萎缩,应该几十年没有活动过了。
“既然预料到,你为什么还要上车,还有……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周慕深吸一口气,将手里的茶细细品完,出神地望向背景墙。
“当年……1993年暑假,我想去荔城找我的爸爸妈妈,他们在荔城打工,两年没回家了,我很想他们。
我提前买好车票,早早就收拾行李,满怀期待地躺在床上,幻想着爸爸妈妈来车站接我。
我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只记得做了一个噩梦,梦见我乘坐的大巴车,为了躲避一个突然冲出的人,冲出护栏,滚下悬崖。
我整个人像块破抹布,在车厢里甩来甩去,还好腿上系了安全带,我才没有甩飞出去。
等我醒来,所有的窗玻璃都破了,可以坐三十几个人的车厢,被积压成一团,足足缩短了一半,行李架上的东西都飞了,座位上的人也不见了,车厢里一片狼藉。”
回忆起当年的梦境,周慕由内到外散发出一股极寒。
她不安地捧着茶杯,脸色白得吓人。
“我当时害怕极了,都顾不上身上的疼,我还以为,整个车厢就只剩下我一个人,没想到……旁边突然传出喘息声!
她学着那个人的声音,像被人扼住了喉咙,仿佛只有进的气,没有出的气。
“那个人就是王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