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双手不自觉拽住了他:“怎么回事?”
云泽擦了擦手上的泡沫:“夙念遭受了身体和心理双重打击,他的心死了,活着,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
鬼界印记解除的那日,夙念得知真相,当年,他不止杀死了琉璃,还害死了他们的孩子!
这是击垮夙念的致命一击。
犹记得,他临走时的眼神,苍凉如漠,毫无生机。
“琉璃,我放过你了……”他放过了琉璃,这些时日,再也没有出现过。
“夙念醒来后,就像变了个人,纵情声色,饮酒作乐。
他的胸口,噗噗地冒着血,却浑然不知疼痛。
全靠酒精麻痹着自己。”
这情况,可不就是疯了吗?
“他命刑天和黄帝速速开战,将俩人的切磋,定为生死局,不死不休。”
天庭里怨声载道,夙念却充耳不闻。
谁敢进言,他就杀谁。
已经有几个远古神,被他下令绑在通天柱上,被雷劈死了。
“他这是在作死!”我的手指不自觉收紧:“不行,不能让他放纵下去,更不能让他残害无辜。”
“就算靳陌不叫我,我也琢磨着想下凡一趟,我是天医,只能医治伤病,无法医治人心啊……心病还需心药医,解铃还须系铃人。”他目光灼灼看向我。
普天之下, 只有琉璃医好夙念的心病。
“琉璃,琉璃……”我不断唤着她,许久,琉璃冷冷抛下一句:“他的事,与我无关。”
当真是铁石心肠啊……
不管怎么说,夙念就算是天帝,那也是我的兵马,我们之间签订的兵马契约尚未作废。
我绝不会放弃任何一个兵马。
“云泽,带我去天庭。”我仰头看向他,由内而外地透着坚定。
他没有丝毫的犹豫:“好!”
临出发前,我给靳陌留了一张字条,告诉他,我去天上找夙念了。
“走吧!”我骑上玄鸟微微隆起的背脊,双手缠绕着他的脖颈。
云泽点了点头,昂首挺立,双翅如伞骨张开,一飞冲天……
我不是第一次前往南天门,却是第一次没有见到守门的将领。
巍峨高大的南天门,空空荡荡,连个人影都没有。
我和云泽都十分诧异,他修长的脖子左右扭动:“人呢?”
我顿感不妙,脚底刚刚踩上厚实的云朵,云泽便幻化成人形。
南天门是最常出入的天门,怎么会城门大开,而没有守卫呢?
怀着疑虑,我们快步走入门内,不仅天门处没人,长街、长廊,偌大的天宫静悄悄的,仿佛所有的人都凭空消失了。
而他们,不是普通的人类,他们是仙家,是神明。
“我去,这是闹哪一出?”云泽带着我,径直朝夙念的寝宫走去。
远远的,黑压压的一片人头映入眼帘。
数不清的神明、仙娥和童子,齐刷刷跪倒在地,静得掉根针都能听见。
怪不得没人呢,全都聚集在了夙念跟前。
云泽绷着一张脸,在人群中扫视一圈,悄声走到一个小童身边:“白芨,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