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月散仙的出现,让大家彻底明白,此事早有预谋。
她按兵不动,只手端着琴身,静静站在一旁,等候夙念发号施令。
一束明亮的光线,投射在说话之人身上。
月白色长袍,剑眉星目,风流雅致,不就是敖天佑的仇敌,那位与龙女退婚的上神?
如果我没记错,他应该是十二金仙中的一员。
夙念不屑地冷哼一声:“玉鼎,我若赶尽杀绝,你还有命在这儿发问?”
玉鼎上神脸色十分窘迫,当即闭上了嘴,朝我身侧暗暗使了个眼色。
束缚我的这位金仙,似收到了某种信号,身体紧绷地朝我贴近。
一个冰冰凉凉的尖锐物,悄然抵在我的后腰子上。
我屏住呼吸,一股寒意从后腰蔓延至四肢百骸。
这人,不会是想要拿我当做人质吧?
“夙念,你出身低贱,德不配位,凭什么由你掌管三界?”
他十分激动,吼声差点震破我的耳膜。
夙念笑而不语,眼眸淡定地看向门外。
“就凭本尊的一句话!”铿锵有力的声音从天而降。
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纵使没有现身,也难掩他的威严之气。
抵在我后背的手,忽的一软,刀子有些拿捏不住。
可他已经骑虎难下。
从他出手的那一刻,便注定了自己的结局。
他暗中看向玉鼎上神,两人之间,似传递着某种信号。
虽然害怕得呼吸困难,他始终攥着刀柄,刀尖抵在我薄薄的衣服上。
我的额头不自觉流下一滴汗珠,朝夙念挤眉弄眼。
夙念深邃的眼眸,意味深长地看向我。
他明显感受到我的异样,却丝毫没有理会,仅仅只是一眼,便移开目光,看向我身侧的金仙。
靳陌的话,等同于三界的圣旨,比天帝的帝令还要管用。
众神虽有不满,却无人敢开口反驳。
玉鼎上神捋了捋山羊胡子,沉声问道:“纵然是天帝,也不能滥杀无辜,人生不易,正法难得,在场的每一位,都是经过千百年修成正果,说杀就杀,将神明当做儿戏,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众神纷纷附和,要不是我出面搅局,他们很有可能已经跳下了诛仙台。
夙念眯着眼,懒洋洋地靠在软塌上:“谁说我滥杀无辜的?”
他给杨凯乐使了个眼色,杨凯乐掏出一卷锦帛,双手呈至夙念跟前。
夙念接过一端,手腕随风一扬,锦帛迅速展开,漂浮至半空。
上面是密密麻麻的人名,以及他们所犯之事。
有徇私枉法的,有收受贿赂的,还有偷练邪功的。
有些神明,偷懒耍滑,导致人间大灾大难。
有些神明私心甚重,为了人们的信仰,自导自演害人不浅。
他们所犯之事,全都写得一清二楚。
众人哗然:“这不就是跳诛仙台和遭受天雷的人吗?”
见大家有所松动,玉鼎上神清了清嗓子:“这只是一面之词,天帝审也不审,就草草处置,不合礼法。”
夙念阴森地笑了笑:“礼法?我的话就是礼法!”
他的强硬和霸气,越来越有帝王之相。
“我说他们该死,就得死!”夙念说完,饶有兴致地看向我身边的金仙:“还有你,公然弑君,你说……我该怎么罚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