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妧突然俯下腰肢，越过桌子朝我凑近：“之前一直在仙墓中，不过，被靳先生取走了，具体下落，只有靳先生知道……”
靳陌恢复记忆后，曾去天庭待过一段时间。
就是那时，他取走了我前世的尸体，另寻他地藏了起来。
怪不得我从百灵眼出来后，靳陌反应这么强烈，震塌了通天神树，阻止我们继续探寻。
他原本以为，我永远都不可能见到前世，没想到，却在百灵眼中碰见，还取到了紫金香炉。
一切仿佛又绕回原点，所有线索，都被靳陌死死拿捏着。
我来找花妧，就是想弄清我的前世，没想到谜团更深了。
“白玲，我曾经想不明白，我哪里不如你，如今看来……我还真是不如你！”花妧叹息一声，苦涩地抬头望着灰蒙蒙的天。
“不过，真正让我佩服的，不是你的前世，而是今生的你……你平平无奇，柔弱如草，纵使命运坎坷，也始终不愿认命，你比我有勇气，毕竟……我跟在靳先生身边几百年，都没敢跟他表露心意。”
花妧起身，朝我恭恭敬敬地弯腰行礼：“白师父，我还有一事相求。”
“你说。”
她沉声道：“我自知跟靳先生再也无缘，经此一事，我想重归山林，潜心修炼，还请白师父放我自由。”
之前留着花妧，是为了对付小蝶，如今已经没这个必要了。
我也不想留着一个情敌在身边。
不过，就这么放了她吗？
我把玩着桌上纸糊的茶杯：“想要解除契约，你得先带我去见霍璃！”
我怀疑神秘人就是他，我想当面问清楚！
花妧犯了难，眉头压着眼睛：“白师父，不是我不愿意，幽君此刻不在酆都，他闭关了。”
“闭关？”这是我万万没想到的。
“有些时日了。”花妧低着头：“这样吧，他若出关回城，我第一时间通知你。”
“好。”我表面平静无波，心底越发地确定，霍璃就是那神秘人！
不然为什么早不闭关，晚不闭关，在这多事之秋就要去闭关。
是真的闭关，还是……借闭关之由，在背后暗自部署？
“花妧，记住你的承诺，我见到霍璃之时，就是你恢复自由那日。”
她点点头：“一言为定！”
我们从茶楼上下来，一路往城门走去。
路上，几个扎着小辫，穿着红肚兜，像年画娃娃的小鬼，手拉着手蹦蹦跳跳。
“月将升，日将浸，中有妖气来相合……”
“赤雨落，山河覆，明日不再复明日……”
“相见时，别离泪，天子出征魂不归……”
这些小鬼嘴里哼唱着童谣。
我从边上路过，听到第一句便再也无法迈步。
日月同天，中有紫气，这不就是如今的场景吗？
赤雨落……之前异界和三界的大战，漫天赤红的雨，像硫酸一般消融了山河与万灵。
当年若是没有阻止，三界早已不复存在，确实如小鬼所言，明日不再复明日，因为已经没有明天了。
而最后一句，相见别离，天子出征魂不归，这句又是什么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