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歪着头看向他，我何时说过这些话？
我不过是默默念叨过，难不成他能窥探我的所思？
我警觉地看向他。
他面带浅笑，手指沾湿了茶水，向天一洒化作绵绵细雨。
雨水迎风扑面，携着他身上的暗香，有种迷醉的味道。
一些很奇怪的片段，闪现在我脑中，如乍现之流星稍纵即逝。
我看到自己双手许愿。
看到自己浑身是血，倒在沼地中。
看到自己一袭红衣，但下一秒又身陷牢笼。
我看到怒不可遏的河图帝君，又看到他卸下玉冠流泪满面。
我……我看到一个男人的背影，与我渐行渐远……
画面没头没尾，让我好生烦躁。
我握着茶杯的手暗自发力，杯子嘭的一声变得粉碎。
我捏着尖锐的碎片，掌心流出淡金色的血。
疼痛传遍四肢百骸，提醒我快点清醒，千万别中了他的妖术。
“你……”我咬着牙，心念一动就将他掀翻在地。
神祖口吐鲜血，胸前的白衣顿时变了颜色。
我居高临下地走到他身前：“雕虫小技，也敢在我面前班门弄斧！”
他强撑着抬起头，他的目光，哪怕是低微到了地上，依然像一把刀子般锐利，让我遍体生寒。
“白灵，你难道不想知道，河图为何会变成如今这般冰冷？难道不想知道，你为何被困在尾水？”
他的话戳中了我，没错，此行除了玩乐，这也是我想弄清的问题。
过去我一直在想，为何我会讨厌河图。
明明，我生来就是河图的人，却莫名地反感那冰冷空虚的星河。
神祖艰难地起身，看我低落的神色，他猜中了我的心思。
“三界讲究阴阳，有美就有丑，有善就有恶。若是没有丑和恶，又如何知晓美与善呢？同理，你没见过别的世界，又怎会对河图心生厌恶？”
他的话如冰冷的刀，一下下刺进我的身体。
没错，我总觉得河图和尾水冰冷，没有人味儿，这种想法仿佛与生俱来，如若我没有经历过温暖和人情，我又如何得知呢？
我细细回想自己的一生。
在尾水出生，天生就是星仪图的掌司娘娘。
五百岁便能独自掌控星盘。
一千岁便能控制星辰之力、操控星河鼎。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过了百万年，然后呢？
然后我的记忆缺失了！
他们说，是我练功走火入魔，星辰之力相互碰撞，使我筋脉大乱。
我这一觉睡了很久，大概几十万年吧！
醒来后，他们就不叫我娘娘了，而是称呼我为女帝。
打那之后，尾水就彻底封闭，有重兵把守。
为这事，我气冲冲地去找河图帝君，帝君三次称病不见。
第四次，我故意佯装离去，却一脚踹开他的殿门。
帝君端坐在席，手执一块白色的陨玉。
神色确实哀伤，像死了亲娘，但身体看起来却安然无恙。
我急火攻心，也顾不上行礼，双手叉腰地朝他走去。
“帝君。”
他看我的目光，竟然透着丝丝胆怯。
“大胆，竟敢擅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