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雪蛊虫感染的且兰子民,都被五花大绑关进了屋子里,随着这座城一并沉入湖底。
脚底下延续数百年的古城,刚刚被人修复的古城,在我们脚底,一点一点被湖水所吞噬,逐渐卷入了那道漩涡之中。
兰渊朝我使了个眼色,我点点头,毫不犹豫地拿出一把骨刀,割破了我的手心……
我疼得倒吸一口凉气,浑身每一条神经都在痛着。
但无论多痛,我都没有哼过一声。
我皱着眉头,看手心的血一滴一滴落入湖中,很快,湖中心就被我的血液所染红。
这些天,我的血被放了太多,身体已经虚弱得不行。
手心的血放了一会儿,渐渐地便开始凝固。
我心急地握着拳,另一只手不断捋着胳膊,像挤牛奶似的,一滴一滴地落入水里。
我好累,身体的疲倦,精神的紧绷,我再也撑不住,向着汹涌的湖面坠落……
以天为被,以地为席,这一觉我睡了很久很久,再也没有醒来过。
我不知道兰渊发生了什么,但事情的发展,似乎并不像我们当初想象的模样。
且兰旧都在历史的长河中确实存在过,可是,终究还是亡了国。
它所有子民,都被埋入了深坑里,变成行尸走肉。
且兰最后的王,被封入了乌鹏鸟体内,疯疯癫癫过了近两千年。
不仅如此,且兰旧都附近还有人设下迷阵,设置鬼市,引入进入古城,种下鬼眼蘑菇,直觉告诉我,这一切或许跟兰渊脱不了干系。
兰渊究竟去了哪儿,我不得而知。
等我醒来时,就是在这具躯壳里,我成了白玲。
前世白灵的尸体,却被人装进了石棺,放置在了百灵眼中。
尸体上的紫金面具,世间独一无二,那是河图帝君的面具!
这道面具,定是兰渊交给我的。
没有面具,他在河图只是兰渊将军,并非帝君。
所以,他压根就没有回去,这些年,他一直都待在三界里!
看完我的前世,看完我那悲壮的一生,眼前逐渐变得模糊,又像被泉水所洗涤,一点一点冲刷掉历史的尘埃,显现出本来的模样。
我的眼睛,坐着靳陌,那个我无比熟悉,却又透着点陌生的靳陌。
他的眼睛已经完全恢复正常,黑色的瞳仁,丝毫没有先前那般深不见底的深邃。
相反,我的眼睛好痛好痛,一股强大的气流,从眼珠发散至四肢百骸,我浑身的气脉都被打通,所有的灵力,如同河流奔腾,涌入我的丹田。
海纳百川,气吞山河,原来就是这种感觉。
我仿佛看见自己的神魂被灵力所洗涤,浑身上下脱胎换骨,每一根骨头,每一条经络,都被冲洗干净。
我焕然一新。
我久违的眼睛……终于再次回到了身体里。
靳陌凝视着我,想要上前却又闪过一丝犹豫。
“都想起来?”他忐忑地问。
我点点头,神色复杂地看向他。
原来,这就是他最恐惧的一切。
一旦我想起自己的前世,想起我们的过往,或许就是我们的终点。
我冷然地看向他:“告诉我,那时我去天宫找你,你为何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