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变成一根刺尖，埋在了他的心里。
琉璃成功复活，见到夙念的那一刻，她没有任何惊慌，反而带着胜利者的微笑：“我就知道……你一定能将我复活！”
在黑水中浸泡后，被神母灵霄毁坏的双眼恢复了七八成，她看着面前这张苍白阴郁的脸庞，魅惑地眯着眼帘。
以她的媚术，颠倒众生不在话下，可看到这双澄澈的眼眸，她第一次狠不下心肠。
“你走吧！我欠你一个人情，今后遇到麻烦，你可以找我。”
夙念仿若肝胆俱裂，痛得无法呼吸。
她当他是什么？一块用完就丢的丑抹布吗？
见他不肯离去，琉璃咬了咬牙：“其实第一次见你，我就知道你不是司彘王，我虽然眼瞎，心却不盲，可我却陪你演了一场戏，你可知为何？”
夙念当然明白，只是不敢承认，他双拳紧攥，喉结难受地上下翻滚。
琉璃笑道：“我早就猜到了你是谁，从头到尾都在利用你！毕竟……对付男人是我的强项，我知道怎么撩拨男人的心，让你们掏心掏肺……”
她讥诮地看向夙念，表情十分嚣张，内心却无比难过。
他是朝云国的王子，是未来的王，没必要趟这趟浑水。
她得罪的人是神母，神母毁掉她的双眼，将她贬入九幽，就是要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如今夙念复活了她的身体，恢复了她的眼睛， 此事传出去，便是与神母作对。
她一个罪人，一个低到尘埃的烂泥，不应该毁了一个年少有为的王子。
“你走吧，你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她冷着一张脸，高高在上的姿态，显得他越发卑微。
夙念的指甲几乎嵌进肉里，曾经的过往，那些在暗牢中互生的情愫，都是虚与委蛇。
他笑，笑自己可悲，笑自己愚蠢，笑自己被人利用，竟然还有些心甘情愿。
“你可知，我为何要叫夙念？”
琉璃冷哼一声：“我才不关心……”
他悲伤的自言自语：“那是因为，我母妃怀我时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个神明抱着我交到她的手里，神明说，这个孩子名叫夙念，因为他还有一笔情债未还，未来的他会遇到一个女人，夙夜相思，念而不得。这句话就像一个诅咒，将我牢牢困在了一方世界……”
望着眼前的琉璃，如此清冷高贵，近在眼前，却是他无法触碰的那轮明月。
“夙夜相思，念而不得……”他望着琉璃的眼睛，心痛得无法呼吸：“如果你真要还我人情，那就……对我使用媚术，让我永远都活在与你的虚幻之中。”
琉璃不自觉地向后退缩，她还是第一次见到，主动请她施展媚术之人。
她可以对天下人都使用媚术，却唯独不想欺骗他。
“疯子，你这个疯子！”琉璃转过身，眼底的慌乱许久都无法平复。
这傻小子似乎对她动了真情……
琉璃复活后，每日都在招兵买马，身边逐渐汇集了影、沐芯和叶舟。
夙念就像一个狗皮膏药，怎么甩都甩不掉。
“我知道你想出去，离开九幽这不毛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