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鬼,到底是什么鬼,什么鬼啊!”
姬裕已经抓狂,面色铁青,他是真的没想到堂堂太后,他的亲娘,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让他去给云冲行礼,他可是皇帝,大夏国真正的一国之君,云冲才是他手下的臣子吧?
臣对君行礼是天经地义,而君对臣行礼,那就是天方夜谭了!
而且为了这个,张海霞竟然还编出了臣有大功于君,君亦当行礼以彰其德。如今臣有此大功,陛下给臣行礼理所应当的话头来,简直是疯了吧。
这一刻他的身体气得瑟瑟发抖,手指着张海霞,结结巴巴地说:“母后……你……你到底是何意,为何要做到这等地步,他和你到底有什么关系?能让你连我这帝皇颜面都不要了?”
他感觉自己的尊严在这一刻被彻底践踏,心中的愤怒达到了顶点。
大臣们全都满脸懵逼,太后娘娘是真的疯了,简直是倒反天罡,无法理喻。
张海霞看着乱作一团的殿内,心中暗自叹了口气。她知道自己这一番话引起了多大的震动,但为了保住他们母子的性命,为了这江山社稷的安稳,她必须这么做。
她深吸一口气,提高声音说道:“诸位爱卿安静!听我把话说完,丞相大人对我朝有大功,当年若不是丞相大人出手相助,我们母子早就命丧黄泉,哪有今日的太平盛世?如今皇儿如此行事,实在有忘恩负义,过河拆桥之嫌,皇儿给丞相跪下,一来是表彰丞相大人万古功德,二来是感谢丞相的救命之恩,三来也是给天下臣民做个表率,懂得感恩,尊重贤才,让百姓都知道我儿乃是千古恩圣仁义之君,天下民心尽归大夏,稳固江山,千秋万代!”
此话一出,殿内的议论声渐渐小了下去,但众人的脸上依旧写满了震惊和不可置信,虽然太后娘娘的要求依旧荒谬无比,但是这三点理由倒也有理有据,勉强能堵住他们的嘴。
姬裕呆呆地站在那里,心中五味杂陈。他既对母亲的话感到愤怒和不满,又不敢公然拒绝,因为张海霞说的三点合乎情理,无懈可击,若是他还一意孤行,就是违抗母亲懿旨,是为不孝,不顾云冲救命之恩,是为不义,无视云冲帝师身份,是为不礼,以自身之性,不顾云冲的功德,是为不智,不管百姓民心,是为不仁。
若是还要一意孤行,他便是忠孝仁义礼智信除忠之外全部抛弃的人,这是多么缺德,传出去可就不得了。
这皇位恐怕都没脸再坐下去了。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和挣扎,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张海霞的一番话,说得有理有据,让在场的官员们纷纷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有的官员开始点头赞同,认为太后娘娘说得确实有道理;而那些原本站在小皇帝这边的官员,则是一脸的惊慌失措,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云冲也有些意外地看着张海霞,原本愤怒的神情中多了一丝疑惑。他没想到太后会在这个时候站出来支持自己,而且说出如此惊人的话,真是出乎他的预料。
昨夜,张海霞那尽心尽力的服侍还历历在目,想到此,云冲原本被小皇帝恶心到的郁闷阴霾竟如晨雾遇暖阳,渐渐消散。他心中有了计较,懒得再和小皇帝这般小儿行径计较下去。
就在这剑拔弩张气氛尴尬到极点之时,张海霞率先开了口,她声音沉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云爱卿,陛下年幼,或许行事多有不妥之处。陛下,不妨给云爱卿行个礼,以表歉意,还望云爱卿熄灭心中怒火!”
小皇帝一听,脸色瞬间涨得通红,眼中满是愤怒和不甘,他紧紧攥着龙椅的扶手,指关节都泛白了,心中怒吼:“我乃一朝天子,怎可向他行礼!”
然而,碍于太后在场,他只能强忍着怒火,不发一言。
云冲向前一步,双手抱拳,朗声道:“太后娘娘,陛下贵为天子,哪有向臣下行礼之理,虽然臣为君师受之无愧,但是臣自己不愿受此大礼,陛下只需赐座于臣,此事便就此作罢。”他语气诚恳,神色坦然,仿佛真的是为皇家颜面着想。
此言一出,金銮殿内瞬间炸开了锅。群臣们瞪大了眼睛,面面相觑,脸上满是不可思议的神情。有的大臣忍不住交头接耳起来:
“这云冲竟拒绝了?他何时变得如此识大体了?”
“刚才他还咄咄逼人呢,怎么此时却退了一步?不合理啊!”
“他到底什么意思?想干什么?”
云冲这一操作的确惊呆了众人,就连太后张海霞都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云冲扫视了一圈众人的表情,心中暗自得意,但面上却更加正色,开始了他那慷慨激昂的演讲:“臣自入大夏以来,便一心为大夏之繁荣、为陛下之江山社稷殚精竭虑。今日之事,臣虽受些许委屈,但与皇家颜面、与大夏的长治久安相比,实不足挂齿。臣愿为陛下分忧,为大夏奉献一切,绝无二心。”
他声情并茂,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仿佛真的是一位忠心耿耿的臣子。
张海霞微微点头,脸上露出赞许之色,开口称赞道:“云爱卿真乃大仁大义,忠君爱国之楷模。有你这般臣子为主上保全颜面,实乃我大夏之幸啊。”
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在殿中回荡。
文武群臣见太后都如此称赞,也只能纷纷附和,一时间,称赞之声在金銮殿内此起彼伏。
“云大人真乃贤臣,忠君爱国!”
“云大人深明大义,令人敬佩!”
小皇帝坐在龙椅上,听着这些称赞声,只觉得如芒在背。他的脸气得扭曲变形,心中愤怒到了极点:“本想给他个下马威,狠狠教训他一番,没想到反倒让他出尽了风头,还让他声誉暴涨,实在可恶至极!”
他越想越气,双手不自觉地用力抠着龙椅,原本精美的龙椅上渐渐出现了一道道指印,可见他有多么的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