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宁长卿无比嫌弃的看了我一眼，妥协道：“你要跟就跟吧。”
拜火殿重要排查的地点，是人阁外殿，所以这些天里，宁长卿都一直在这里，重复的做着检查的工作，几乎是每一个加入拜火殿不到一年的人，所有背景都被翻了个底朝天。
我算是侥幸，被柳知月偷梁换柱的编了个背景，再加之调查此事的是宁长卿，所以直接把我给略过了。
犹豫几天前，宁长卿一言不发的到这里，取下三枚头颅，云间里的消息又十分闭塞，除了当时在场的人外，没有任何人知道，那三个人的死因究竟因何。
所以这几天里，各种谣言不断的在人阁外殿里四处飞扬，所有人的神经，几乎都紧绷到了极点，哪怕是加入拜火殿十来年的柳知月，也露出了警惕的神色。
这么多天都没见到我，今儿个瞧见我平安无事的跟在了宁长卿的身后，柳知月算是松了口气，趁着四下无人之际，将我拉到了边上。
“凌一啊，你这些天没出什么事吧，月大人怎么就突然死了？”
“天阁内殿的事儿，我不太好细说，反正是出了点事，但没牵扯到我头上，反而得了大祭司的赏识，将我纳到了宁大人的门下。”
“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前些日子，祭司大人还派人到我这，追问了很多关于你的消息，都被我搪塞了回去。”
柳知月这话一出，我心里是真的忍不住的狠狠翻了个白眼。
蓝澈真是一个警惕的人啊，我都把话说到那份上了，该查的还是照查不误。
“谢谢你啊，柳大人。”
“祭司大人派来的人，还和我提了一嘴，说是庞左庞大人死的那晚，你来找我了？”柳知月又道。
“不过你可以放心，这件事被我搪塞了回去。”
我知道，自个儿拿了柳知月做证人，这事就是想瞒也瞒不住他了，索性直接坦然的回了一嘴。
“庞左确实是我杀的。”
“你为什么杀他？”柳知月听到我的这话，并未表现出任何意外。
“这里面的原因很复杂，要是我不杀庞左，我在拜火殿里绝对活不到现在。”
我的话音落下后，柳知月沉默了良久，叹了又叹的对我摇了摇头。
“哎。”
“你入拜火殿后，这里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太大了，每一件事，几乎都能和你扯上关系，如今大祭司看似把你交到了宁大人的手中，实际上也是在暗中观察你。”
“凌一啊，不论你到拜火殿里，到底有何目的，我还是劝你一句，不要和拜火殿作对，趁着现在还能回头，你找个机会，隐姓埋名的离开这里吧。”
我望着柳知月，苦笑一声：“天山脚下，遍地是拜火殿的眼线，柳大人，您真的觉得，我但凡敢踏出拜火殿一步，蓝澈会放我走吗？”
“……”
柳知月因我这话，像是联想到了什么，目光忽然一沉，沉默了良久，没再回答。
望着他这副模样，我无奈的叹了口气，忽声开口，对他问道：“柳大人，我可以问您一件事吗？”
“你说。”柳知月抬起了头。
“要是有一天，你发现我不是凌一，可能是其他人，甚至还骗了你，你会恨我，觉得我是白眼狼，对你恩将仇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