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有送进来的这些大衣,宋歌这天晚上睡得很好。
隔天一早，吃早饭的时候，就越发觉出屠四的能力强悍。
看守所早上饭菜常年不变,一人俩玉米面窝窝头，一碗稀饭,一块拇指大小的咸菜，这就是全部伙食。等到了中午、晚上的时候,略好一点,有个一菜一汤，但也都是清汤寡水，能吃到嘴里的粮食大概就是三两。
一个成年人吃这些不饱腹，那就只能喝凉水垫一垫。
早饭没什么好挑的，但是在这里能全须全尾吃完自己手头那一份，也得有点自保的本事。
屠四来的第一天，一张餐桌上整整齐齐放着七八份打来的饭，没人敢先动,都去看屠四那大块头。
屠四扭头去看宋歌：“小宋你挑,剩下的给他们吃。”
宋歌就先给马贵生一份，自己随意拿了点，他冬天的时候嗜睡，倒是吃不了太多东西，随便吃两口就可以。
屠四等他拿完，也给自己和李铭拿了一份，其他人这才敢动手去吃饭。
宋歌还分了一个窝窝头给屠四，屠四也没吭声,接过来大口吃了,他饭量大,给多少都能吃完。
马贵生瞧见了，嘿嘿笑道：“你这人有点本事啊，外面是你什么人？找的这个保镖不错，还真能送进来。”
宋歌也笑了，只说是家里人。
马贵生吸溜着小米粥，慢悠悠喝，还在那感慨：“没想到我在这里还能享受到这样的待遇，尊老爱幼，倒是比外头的世道还公正些。”
老头年纪大，想拿一个窝窝头跟人换粥喝。
屠四先去看宋歌，见宋歌点头了，这才起身去了其他桌，不多时就端了一碗粥回来——这里面也有自己的一套规矩，屠四拳头硬，其他人自然不敢违逆他，更何况屠四只是换，不是抢。
马贵生道：“人年纪大了，总归是麻烦些。”
宋歌道：“老先生哪里话，一碗粥而已。”
马贵生喝完那碗粥，抬头看他：“小子，你有事儿求我？”
宋歌客客气气道：“不过是昨天听老先生讲那些生意经，觉得十分有意思，想多跟您请教一下。”
一老一少，坐在那笑得像是两只狐狸。
这边看守所里的人，大多是短期关押，也不用去劳作，只关在里面。
一个上午的时间，足够宋歌和马贵生聊上许多事。
宋歌还画了一个棋盘，拿一盒火柴棍掰断了，涂上颜色分作黑白子，陪着马贵生下围棋。
宋歌棋艺自然不必多说，他是跟着梁凤山学习过的，起步大师级。
出乎意料的，马贵生竟然下得也不错，小老头下棋的时候神色要比平时更柔软一些，笑眯眯的，像是一位慈祥的老者。
马贵生捏着那一小截火柴棍，听见宋歌夸他，忍不住摇头道：“我这不算什么，之前我那小孙子学围棋，我不过是跟着‘陪读’……”
宋歌慢慢也发现了，有些固定模式，马贵生下棋会特别精彩，可能就是模仿了他家那小孙子的手法。
宋歌来了点兴趣，他下棋不行，但看棋的本领不减，尤其是在和马贵生对弈的时候，竟然还引发了系统播报——他已经许久没有提升的棋艺，又有了略微的经验提升。
马贵生下得磕磕巴巴的，就已经能如此，那如果是马家那位小朋友呢？
宋歌真心实意赞美了一句：“真是英雄出少年。”
马贵生非常受用，这比起旁人夸他一万句都顶用，他得意极了，对宋歌道：“你下得也好，我比不过你，等回头出去了你跟我那小孙儿下一局，你们比比！”
宋歌笑道：“好啊。”
*
中午。
伏明泉又来探望，这次还带来了律师。
律师从京城赶，来了之后很快就和宋歌对接了一下，问清楚了大概情况。
律师做了一下记录，对宋歌道：“宋先生，这件事不大，我对您的事也进行了了解，这并不属于买卖或者使用伪造、变造国家机关证件，毕竟学生证不等同于学历.证书。”他顿了一下，又略微低了一点声音试探问道：“当然，这证件的事也有多种可能性，比如像是使用他人遗失的学历证件，这就属于违反法规，处理情况也会有所不同……”
律师已经非常委婉，他真正想问的是：宋总啊，咱没冒名顶替他人念大学吧？
宋歌也听出来了，在和系统再次确认之后，摇头道：“没有，这就是我当时一时糊涂，自己印了一张，只此一张。”
律师松了口气，道：“那这件事就很好解决了，应当是处十日以上十五日以下拘留，同时会有一个罚款，情节较轻。我们争取给您争取到十天，您放心，伏总这边也一直在努力，已经把事情舆论控制住最小范围之内。”
律师又问了宋歌一些细节问题，宋歌都认真回答了。
伏明泉只安静坐在那里，他对这些毫不在意，视线没有从宋歌身上离开过。
时间有限，律师问完之后，给他们两个留了几分钟单独相处的时间，先出去了。
房间里，他们隔着木桌坐在那。
宋歌问：“你把屠四送进来的？”
伏明泉看了他一会，放轻声音：“是，我让他来帮衬你，他跟过屠焱一段时间，处理这些事上总归有些自己的方法。”他并没有觉得自己哪里做错，回话的时候留意宋歌的神色，也只是怕惊吓到对方，小心揣度爱人心思。
屠四确实帮了不少忙，而且来都来了，宋歌也不会矫情这件事。
比起屠四，他更在乎伏明泉。
小伏每次上十句话，系统就迫不及待道：“宿主，‘日常对话10句’任务完成，获得奖励5000小时！”
以前给的奖励就已经很多了，现在更是夸张。
一个普通的日常任务就达到了5000生存时长，他虽然出不去，可小伏每天都过来啊。所以哪怕是宋歌被关起来，他每天都还能挣到生存时长。
宋歌半开玩笑道：“屠四确实帮了不少，不过你也要常来看我啊，我没了你，可是会死的。”
伏明泉心软下来，凑近了问他：“你想出来吗？”
宋歌道：“想，但是我更想堂堂正正走出去，律师刚才不是说了吗，很快了。”他抬起手放在桌上，伏明泉几乎是立刻也伸了手过去，指尖碰到他的。宋歌跟他视线对上，认真道：“我之前做错了事，做错事，就要受到惩罚。我老实讲，即使没有你，我不想进来，那也不会这么容易就关进去，但是我觉得这样不好，良心不安，所以刑满释放前我不会离开这里。”
“好。”
外面有哨声传来，探望的时间快到了。
宋歌要收回手，伏明泉却没有松开，他低垂着眼眸，略微用了点力气，把宋歌拽向自己这边，借着起身的姿势靠近他耳边，像是要说什么——最后一言未发，只落下了一个吻。
脸颊微冷，唇畔灼热。
小窗口外，看守敲了敲铁门，呵斥道：“不要交头接耳，分开！”
两人分开，宋歌抬头和他视线对上，那双眼睛里带着熬夜后的疲惫和血丝，但依旧温柔眷恋。
宋歌忍不住开口安慰他：“很快了，你再等等我。”
伏明泉挑了挑唇角，想笑，却很难做到，他点点头又说了一遍“好”，这是这些天他见到宋歌之后说的最多的一句话。
探视结束，宋歌起身离开。
他在走廊里走着，听到系统低声播报：“……伏明泉黑化值+5%，目前黑化值65%，有一定程度的控制住。”
系统已经自暴自弃，之前一路飙升，等过了60%那道线之后，每天只加个5%，它都觉得伏明泉是个好人。
宋歌听见，轻笑一声。
他刚才那些话，听起给伏明泉听。
这个年代，动荡浮华，利益动人心，宋歌希望他能坚守本心。
伏明泉很听他的，这是幸运的事。
*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小房间里，梁燕归也带了东西来探望李铭。
李铭有些局促不安，坐在那里低着头，有些不敢看她：“燕归对不住，我给你抹黑了……”
“瞎说什么，”梁燕归盘起头发，人看起了，你保护了我，他们都把你当英雄呢！”
李铭没敢抬头，所以他并没有看到此刻坐在对面的妻子，是如何一脸甜蜜、骄傲地讲出了这句话。
在李铭心里，梁燕归是海外留学归来的高材生，是有着光明前途的一个好姑娘，而且书香世家，家世不俗，这样一个人，于他是天上的明月，他何德何能，可以把月亮拥入怀中，更何况现在……
两个人相处久了，彼此太过了解。
梁燕归只一眼，就看出李铭又开始多想，她很快用手指轻轻敲了桌面，对他道：“李铭，人生在世不是所有人都在乎别人的评价。”
李铭抬头看她。
梁燕归好笑道：“你还记得我当时怎么跟你说的吗？我说过，我不在乎，我劝你也不要在乎，因为你以后要和我一起生活，是我们两个相互扶持。你爱护我、心疼我，难道我就不会吗？”
“燕归……”
“嗯，对，你以后但凡想退怯了，就多念几遍我的名字。”她说了和当年同样的话，只是语气更为温柔：“从今往后，我只会更爱你，成功了，我会为你庆祝，失败了，我会站在你身旁与你相互扶持，在一起的只会是我们两个人，与旁人没有干系。”
她身形单薄，说话的声音也不大，但每一个字都像是最有攻击性的子.弹一般，全都落在李铭心里。
这种爱情宣言，李铭几乎没有任何抵抗能力，他一向是一名坚强有力的战士，但是这一次，他感觉自己在猛烈的攻击下一败涂地。
梁燕归带了律师，她已经和律师进行过多次沟通，这次来也是和李铭再次确认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梁燕归怕律师的话会伤害到李铭的自尊心，一直在维护他，许多地方都帮他讲了。
李铭坐在那里，说的大多是“对”、“是这样”。
他抬头看着对面的梁燕归，没的那一句“你保护了我”，一种隐秘的感动浮现心上。
李铭想了想，也笑了。
他好像理解了妻子刚才的话，这一刻，他也在被人保护着。
*
看守所外面，隔着一条马路，有车辆停靠在那。
伏明泉出来的时候，门口的保镖立刻跟了上去，只是刚走几步还未返回车上，就听到身后有人喊了名字。
“伏总？”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小伏：蓄力中……蓄力完毕，准备反击。
因为有送进来的这些大衣,宋歌这天晚上睡得很好。
隔天一早，吃早饭的时候，就越发觉出屠四的能力强悍。
看守所早上饭菜常年不变,一人俩玉米面窝窝头，一碗稀饭,一块拇指大小的咸菜，这就是全部伙食。等到了中午、晚上的时候,略好一点,有个一菜一汤，但也都是清汤寡水，能吃到嘴里的粮食大概就是三两。
一个成年人吃这些不饱腹，那就只能喝凉水垫一垫。
早饭没什么好挑的，但是在这里能全须全尾吃完自己手头那一份，也得有点自保的本事。
屠四来的第一天，一张餐桌上整整齐齐放着七八份打来的饭，没人敢先动,都去看屠四那大块头。
屠四扭头去看宋歌：“小宋你挑,剩下的给他们吃。”
宋歌就先给马贵生一份，自己随意拿了点，他冬天的时候嗜睡，倒是吃不了太多东西，随便吃两口就可以。
屠四等他拿完，也给自己和李铭拿了一份，其他人这才敢动手去吃饭。
宋歌还分了一个窝窝头给屠四，屠四也没吭声,接过来大口吃了,他饭量大,给多少都能吃完。
马贵生瞧见了，嘿嘿笑道：“你这人有点本事啊，外面是你什么人？找的这个保镖不错，还真能送进来。”
宋歌也笑了，只说是家里人。
马贵生吸溜着小米粥，慢悠悠喝，还在那感慨：“没想到我在这里还能享受到这样的待遇，尊老爱幼，倒是比外头的世道还公正些。”
老头年纪大，想拿一个窝窝头跟人换粥喝。
屠四先去看宋歌，见宋歌点头了，这才起身去了其他桌，不多时就端了一碗粥回来——这里面也有自己的一套规矩，屠四拳头硬，其他人自然不敢违逆他，更何况屠四只是换，不是抢。
马贵生道：“人年纪大了，总归是麻烦些。”
宋歌道：“老先生哪里话，一碗粥而已。”
马贵生喝完那碗粥，抬头看他：“小子，你有事儿求我？”
宋歌客客气气道：“不过是昨天听老先生讲那些生意经，觉得十分有意思，想多跟您请教一下。”
一老一少，坐在那笑得像是两只狐狸。
这边看守所里的人，大多是短期关押，也不用去劳作，只关在里面。
一个上午的时间，足够宋歌和马贵生聊上许多事。
宋歌还画了一个棋盘，拿一盒火柴棍掰断了，涂上颜色分作黑白子，陪着马贵生下围棋。
宋歌棋艺自然不必多说，他是跟着梁凤山学习过的，起步大师级。
出乎意料的，马贵生竟然下得也不错，小老头下棋的时候神色要比平时更柔软一些，笑眯眯的，像是一位慈祥的老者。
马贵生捏着那一小截火柴棍，听见宋歌夸他，忍不住摇头道：“我这不算什么，之前我那小孙子学围棋，我不过是跟着‘陪读’……”
宋歌慢慢也发现了，有些固定模式，马贵生下棋会特别精彩，可能就是模仿了他家那小孙子的手法。
宋歌来了点兴趣，他下棋不行，但看棋的本领不减，尤其是在和马贵生对弈的时候，竟然还引发了系统播报——他已经许久没有提升的棋艺，又有了略微的经验提升。
马贵生下得磕磕巴巴的，就已经能如此，那如果是马家那位小朋友呢？
宋歌真心实意赞美了一句：“真是英雄出少年。”
马贵生非常受用，这比起旁人夸他一万句都顶用，他得意极了，对宋歌道：“你下得也好，我比不过你，等回头出去了你跟我那小孙儿下一局，你们比比！”
宋歌笑道：“好啊。”
*
中午。
伏明泉又来探望，这次还带来了律师。
律师从京城赶，来了之后很快就和宋歌对接了一下，问清楚了大概情况。
律师做了一下记录，对宋歌道：“宋先生，这件事不大，我对您的事也进行了了解，这并不属于买卖或者使用伪造、变造国家机关证件，毕竟学生证不等同于学历.证书。”他顿了一下，又略微低了一点声音试探问道：“当然，这证件的事也有多种可能性，比如像是使用他人遗失的学历证件，这就属于违反法规，处理情况也会有所不同……”
律师已经非常委婉，他真正想问的是：宋总啊，咱没冒名顶替他人念大学吧？
宋歌也听出来了，在和系统再次确认之后，摇头道：“没有，这就是我当时一时糊涂，自己印了一张，只此一张。”
律师松了口气，道：“那这件事就很好解决了，应当是处十日以上十五日以下拘留，同时会有一个罚款，情节较轻。我们争取给您争取到十天，您放心，伏总这边也一直在努力，已经把事情舆论控制住最小范围之内。”
律师又问了宋歌一些细节问题，宋歌都认真回答了。
伏明泉只安静坐在那里，他对这些毫不在意，视线没有从宋歌身上离开过。
时间有限，律师问完之后，给他们两个留了几分钟单独相处的时间，先出去了。
房间里，他们隔着木桌坐在那。
宋歌问：“你把屠四送进来的？”
伏明泉看了他一会，放轻声音：“是，我让他来帮衬你，他跟过屠焱一段时间，处理这些事上总归有些自己的方法。”他并没有觉得自己哪里做错，回话的时候留意宋歌的神色，也只是怕惊吓到对方，小心揣度爱人心思。
屠四确实帮了不少忙，而且来都来了，宋歌也不会矫情这件事。
比起屠四，他更在乎伏明泉。
小伏每次上十句话，系统就迫不及待道：“宿主，‘日常对话10句’任务完成，获得奖励5000小时！”
以前给的奖励就已经很多了，现在更是夸张。
一个普通的日常任务就达到了5000生存时长，他虽然出不去，可小伏每天都过来啊。所以哪怕是宋歌被关起来，他每天都还能挣到生存时长。
宋歌半开玩笑道：“屠四确实帮了不少，不过你也要常来看我啊，我没了你，可是会死的。”
伏明泉心软下来，凑近了问他：“你想出来吗？”
宋歌道：“想，但是我更想堂堂正正走出去，律师刚才不是说了吗，很快了。”他抬起手放在桌上，伏明泉几乎是立刻也伸了手过去，指尖碰到他的。宋歌跟他视线对上，认真道：“我之前做错了事，做错事，就要受到惩罚。我老实讲，即使没有你，我不想进来，那也不会这么容易就关进去，但是我觉得这样不好，良心不安，所以刑满释放前我不会离开这里。”
“好。”
外面有哨声传来，探望的时间快到了。
宋歌要收回手，伏明泉却没有松开，他低垂着眼眸，略微用了点力气，把宋歌拽向自己这边，借着起身的姿势靠近他耳边，像是要说什么——最后一言未发，只落下了一个吻。
脸颊微冷，唇畔灼热。
小窗口外，看守敲了敲铁门，呵斥道：“不要交头接耳，分开！”
两人分开，宋歌抬头和他视线对上，那双眼睛里带着熬夜后的疲惫和血丝，但依旧温柔眷恋。
宋歌忍不住开口安慰他：“很快了，你再等等我。”
伏明泉挑了挑唇角，想笑，却很难做到，他点点头又说了一遍“好”，这是这些天他见到宋歌之后说的最多的一句话。
探视结束，宋歌起身离开。
他在走廊里走着，听到系统低声播报：“……伏明泉黑化值+5%，目前黑化值65%，有一定程度的控制住。”
系统已经自暴自弃，之前一路飙升，等过了60%那道线之后，每天只加个5%，它都觉得伏明泉是个好人。
宋歌听见，轻笑一声。
他刚才那些话，听起给伏明泉听。
这个年代，动荡浮华，利益动人心，宋歌希望他能坚守本心。
伏明泉很听他的，这是幸运的事。
*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小房间里，梁燕归也带了东西来探望李铭。
李铭有些局促不安，坐在那里低着头，有些不敢看她：“燕归对不住，我给你抹黑了……”
“瞎说什么，”梁燕归盘起头发，人看起了，你保护了我，他们都把你当英雄呢！”
李铭没敢抬头，所以他并没有看到此刻坐在对面的妻子，是如何一脸甜蜜、骄傲地讲出了这句话。
在李铭心里，梁燕归是海外留学归来的高材生，是有着光明前途的一个好姑娘，而且书香世家，家世不俗，这样一个人，于他是天上的明月，他何德何能，可以把月亮拥入怀中，更何况现在……
两个人相处久了，彼此太过了解。
梁燕归只一眼，就看出李铭又开始多想，她很快用手指轻轻敲了桌面，对他道：“李铭，人生在世不是所有人都在乎别人的评价。”
李铭抬头看她。
梁燕归好笑道：“你还记得我当时怎么跟你说的吗？我说过，我不在乎，我劝你也不要在乎，因为你以后要和我一起生活，是我们两个相互扶持。你爱护我、心疼我，难道我就不会吗？”
“燕归……”
“嗯，对，你以后但凡想退怯了，就多念几遍我的名字。”她说了和当年同样的话，只是语气更为温柔：“从今往后，我只会更爱你，成功了，我会为你庆祝，失败了，我会站在你身旁与你相互扶持，在一起的只会是我们两个人，与旁人没有干系。”
她身形单薄，说话的声音也不大，但每一个字都像是最有攻击性的子.弹一般，全都落在李铭心里。
这种爱情宣言，李铭几乎没有任何抵抗能力，他一向是一名坚强有力的战士，但是这一次，他感觉自己在猛烈的攻击下一败涂地。
梁燕归带了律师，她已经和律师进行过多次沟通，这次来也是和李铭再次确认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梁燕归怕律师的话会伤害到李铭的自尊心，一直在维护他，许多地方都帮他讲了。
李铭坐在那里，说的大多是“对”、“是这样”。
他抬头看着对面的梁燕归，没的那一句“你保护了我”，一种隐秘的感动浮现心上。
李铭想了想，也笑了。
他好像理解了妻子刚才的话，这一刻，他也在被人保护着。
*
看守所外面，隔着一条马路，有车辆停靠在那。
伏明泉出来的时候，门口的保镖立刻跟了上去，只是刚走几步还未返回车上，就听到身后有人喊了名字。
“伏总？”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小伏：蓄力中……蓄力完毕，准备反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