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头抬起来!”来人眉头皱了起来,右手按住腰侧的武器,神色隐隐露出不耐烦。
一个吓到连头都不敢抬起来的孩子而已,不知道领头老大为何如此重视。
在这遥远的b市,怎么可能会有南家的人?
毕竟南家有祖训,南家人不可能会无事来帝都!
但领头老大的话不可不听。
是与不是,皆要看过才行。
砰!砰!
树林深处发出沉闷的声响,站立远处的两人应声倒地!
一击毙命!
四人脸色大变,连忙拔出装了静音装置的枪,同时立即分散开来,猫着腰一步步小心谨慎的朝树林深处包围。
不再分心查看季子初。
季子初垂下眼帘,抿了抿嘴角,半晌扯出一抹若有所思的笑。
原本那人不用暴露的,许是怕牵连他这个“无辜路人”,才主动暴露行踪。
算了,他亦不想欠人情,此时就还了那人这个人情。
而且,他也不能让这些人活着离开!
他们已经对他起了疑心,不管他们回了南洋哪里,‘那人’肯定会知晓!
少年瘦削挺拔的身子以快到不可思议的速度压进!
趁四人全部注意力紧紧盯视前方,还未反应过来时,诡异的出手拔出三棱刺,手上快狠稳准的几个起落,四人全部中刺倒地!
全部不敢相信会毫无还手之力的毁在一个毫无防备的人手上!
“你,你”领头人在看清那张精致侧颜时,手掌紧紧捂着血流满地的颈项,瞪大双眼,满脸惊骇。
季子初居高临下的冷冷看着,面无表情,眼神好似一阵寒风扫过,冷如冰雪,使人遍体生寒。
从始至终,季子初只是冷冷的注视着,犹如一个局外人,仿若一切和他无关。
身后传来沉重的脚步声。
即使未回身,季子初也知道对方受了很严重的伤。
他拔出的三棱刺,是开过刃的。
这代表了之前他们已经交过手了。
“谢谢!”对方暗哑的慎重道谢。
季子初转身,看到对方紧紧捂住的腹部鲜血淋漓,轻轻皱起了眉头。
此人自制力真是顽强!
被三棱刺刺中,失血过多,还能逃到这个地方隐蔽,同时还能开枪反杀两人。
除了过人的身手外,还要有无比强大的毅力!
“你这伤要快速处理才行。”季子初皱皱眉,最终出声提醒。
对方扯了抹笑,“无碍,我的人快到了。”
季子初点头,不再言语,转身准备离开。
“等等,凌门凌静言,若有任何需求,到西郊一号找我。”看他有走的意思,来人并不强求,直接报出地址。
他有预感,这个少年,肯定会来找他。
小小年纪,身手如此了得!
怎会没有挫折磨难?
而且看少年刚才诡异的招式,若他没有看错,肯定和南洋南家脱不了干系!
南洋南家,呵,那可是比凌门乱遭几百倍上千倍的地方!
生于南家,就避免不了尔虞我诈生死相搏。
他很肯定,少年会需要他的帮助,这个恩情能还掉!
.
少年快速行走的同时脱掉外套,随手扔进路边垃圾桶里。
刚刚不小心沾上血腥,他怕带回去惹姐姐怀疑,更怕惹姐姐不喜。
点好菜等菜的空隙,才有空想起刚才那个毅力惊人的男人说的话。
凌门凌静言,怪不得呵。
存在了上千年的组织,不光华国,整个世界皆遍布凌门的势力。
也难怪,那些雇佣者背后的势力冒着得罪华国决策层的风险也要除掉他!
除掉他,背后所得的利益太过巨大了。
巨大到甘愿冒一切风险。
可是也不想想,一个能存在上千年组织的当家人,岂是区区雇佣者能暗杀掉的?
若他没猜错,凌静言在树林内早已寻找到优势位置,只等着他们送人头了。
他的贸然出手蛮好,收割了对方重大一个人情,对他实在有益无害。
凌门,将会是他最大的助力!
拎着饭菜回来时,不光凌静言和六人消失不见,连地上的血迹亦被清理的干干净净,仿若从来就是如此。
季子初薄唇蓄着一抹肆意,深眸诡异。
凌门果然如他所料般的强大,行事周全缜密。
西郊一号,很快会见面的…
一路匆匆行走,季子初刚打开门就看到小姑娘换鞋的动作一顿。
“姐姐?”
“呜呜,阿初你终于回来了!我还以为你走丢了,准备去找你!”心然扑上来,就差喜极而泣了。
季子初脸色立马柔和了起来,眉眼含笑,轻声哄道:“饭店生意太好,多等了会。”
“每次去那家都没啥人,我还猜他家要倒闭了呢,生意这么好,难道换厨师啦?”心然接过季子初手上的饭菜,突然疑惑问道:“阿初你外套呢?”
她明明记得阿初有穿外套出去的啊。
b市的冷和桐城的冷不一样,只要穿的多就能御寒,阿初怎么还脱下外套了?
季子初缓缓的垂下眼帘,低声说:“我看到路边有个孩子冷的发抖,把外套给他了。”
“姐姐会不会怪我?”少年睁着清亮的眸子问,语气中透着小心翼翼。
心然感动的热泪盈眶,她的阿初真是心善又有爱!
哪里舍得责怪半句,连忙安慰道:“怎么可能怪你,你这么好!不过阿初下次给了后要赶快回来穿件衣服,做好事的同时也要顾到你自己,知道吗?”
少年乖巧的点点头,肯定道:“姐姐说得对。”
“快吃饭吧,累了两天了。”心然将饭菜摆好,满眼愉悦的看着季子初。
阿初可真好,受尽折磨却仍保有初心。
对待比他小的弱者,尽自己的一份力量给予帮助,哪怕这个帮助会损害到他的权益。
她要向阿初学习才对,毕竟扪心自问,她做不到阿初这种地步,当初收留阿初,主要也是因为她一个人太孤单了的缘故。
她的出发点大部分是出于自己,和阿初的舍己为人相比,黯然失色。
怪不得她只是收留了阿初,阿初却事事为她考虑,一切以她为先,好的她有些惭愧。
她只是做了一点点力所能及的事而已,可阿初却实实在在的对她好,不求回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