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歌还没说话，江照先哈哈大笑起来。
“顾海宁，你是老昏头了吧，你顾氏就是个烂摊子，除了我们江家还赏脸照拂……”
“好！”
“……照拂你家……”江照话说了一半，愣住了。
他不可思议的看向秦歌。
顾海宁只是习惯性的狗腿，自己都没想到秦歌竟然一口应下了。
秦歌眸子似笑非笑的看向江照，话却是对着顾海宁说的。
“我今日来，就是为了和顾家建立良好的合作关系，顾董大名我仰慕许久，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就是……”
秦歌刻意瞄了瞄一身面粉，大脚印子臭鸡蛋的江照，江月影，以及顾颜顾悦，“这几位在表演行为艺术的人，我就实在是看不懂了。”
“噗嗤！”
此话一出，不只是秦歌带来的保镖们，就连佣人们都忍不住笑起来。
江照恼羞成怒，站起来指着秦歌的鼻子：“你疯了，你跟顾家有关系吗？你有病吧跑来接济顾家，我看你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你绝对没安好心，我劝你现在赶紧回去，这是我们江顾两家的家事，你一个外人休想插手！”
“滚，这是我顾家的事情，你姓江的才不该来插手”，顾海宁挡在秦歌面前，气势十足，指着江照的鼻子破口大骂。
“你以为你江家是天吗？想撤资就撤，想毁约就毁，我顾海宁不稀罕，以后再也不会受你江家的气了，你滚，带着你的妹妹侄女，你们姓江的一家子都赶紧滚出我顾家，我受够你们了！”
事情急转直下，顾海宁忽然就有了帮手。
秦歌咬了支烟在齿间，兴致盎然的看着这两家吵架，施施然的坐在了沙发里，修长的双腿交叠，一派看好戏的姿态。
江照看着顾海宁愤怒的脸，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
本来就是过来给顾海宁施施压，逼逼他的，根本就没想着闹翻。
他们也料定了，顾海宁这个怂包就是块任人欺凌的料，怎么欺负都不会还手的，只是没想到……
江照看向秦歌：“顾家真的没有什么价值可以供你赚取的，你回去好好搞你的远新不好吗？”
秦歌笑而不语，伸出手。
秘书拿出几份文件，秦歌对着江照笑：“这是合作开发度假村的项目，这是建造新工厂的项目，这是开发色彩实验室的项目……我只想和顾家合作……”
江照恼得额头青筋都暴起了。
顾海宁美滋滋的跑过去给秦歌倒茶，“秦总真是有眼光，我们顾氏家大业大，业务广泛，什么都能做得好的！”
他看向江照，眼睛一瞪：“你怎么还不走，别在这儿耽误我接贵客，快走走走，佣人呢？快把客厅收拾干净，三倍工资还想不想要了？”
江月影和江照脸色红了，青了，紫了，白了。
江照怒喝一声：“顾海宁，你想清楚，我们江家对你有恩，你要是不识抬举，我现在回去就叫停一切项目了！”
“快点走，我好害怕哦，怕死了哦”，顾海宁拿着拖把赶人，“你回去要是不叫停我看不起你，快走！”
“你！不识抬举！”
江照看着形势不好，灰溜溜的带着那见不得台面的五个保镖火速离开。
上了车，他气得牙痒痒。
跟顾氏合作的几个项目还是很赚钱的，而且他们财务做假账，实际上利益和顾氏一直都是二八分成，他八，顾氏二。
而且顾家的地租给他们，还是远低于市场价的。
这要是真的闹掰了……
嘶！
肉疼。
江照现在是骑虎难下，早知道今天就不来了。
还有这个秦歌，妈的！贱人！
…
客厅里。
有了三倍工资的佣人们干起活来简直就是堪比机器，很快客厅就光亮如初。
江月影和顾颜顾悦也不嚎嚎了，也不叫嚷了，也不说委屈了，也不拿着江家威胁了，一个个都灰溜溜的，生怕被顾海宁点到名，悄摸摸的就往楼上钻。
顾海宁就当做没看到。
吃里扒外，带着娘家来这里撒野，折辱他的尊严，还想毁了顾芯的脸。
晚上再收拾他们。
顾海宁现在一心讨好秦歌。
秦歌打量了一下这个家，算是知道了顾芯让自己过来是为了给顾海宁撑场子来了，只是……
秦歌将这些整理完毕的合同都推向顾海宁，舒服的靠在沙发后背上，好奇的问：“顾董是不是还有其它姓顾的亲戚？”
顾海宁心里一咯噔。
这个秦歌，该不会也是听闻顾芯美貌所以前来求娶的吧。
不过也不应该啊，不都说秦歌之所以身价千万却一直没有任何桃色新闻，都是因为他喜欢男的吗？
一想到秦歌是个gay，顾海宁立刻就放心了。
他笑：“秦总该不会是在说的我的三女儿吧。”
秦歌眉梢挑了起来，“你还有女儿？”
顾海宁不好意思的笑笑：“您没来时还在楼下呢，可能是见楼下太脏就溜上去了，我家三女儿人小，但是十分的聪明美丽，懂事大方，说不定能跟秦总成为朋友。”
父亲都爱夸女儿。
秦歌嗤之以鼻。
连顾颜和顾悦，顾海宁都能夸成天上人间难得一见的仙女，他兴致缺缺，但是秦歌向来走得是风度翩翩，不近女色的贵公子路线。
他十分有礼貌，不想拂了顾海宁的面子，但是秦歌还是摆出了纡尊降贵的姿态，随意道：“那就见见吧。”
他可不是那种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见的人。
顾海宁喜笑颜开，立刻叫佣人：“快去把三小姐叫下来见客。”
顾海宁殷勤的服侍着秦歌，脸上笑得跟朵菊花一样：“秦总，您尝尝这个，这是我从国外带回来的咖啡豆，我现在就让佣人煮了您尝尝……”
秦歌挑剔的挑眉：“没兴趣。”
“那这茶不错吧，武夷山大红袍，一般人我可舍不得拿出来招待。”
秦歌闲闲的剔了剔指甲：“一般般吧……”
顾海宁又亲自端来一盘甜品，“这个好，这个可就厉害了，这个是……”
他话还没说完，娇软的女声响起来：“爸，你找我。”
顾海宁连连点头：“对对对，快来快来，这是秦总，咱们顾氏最亲密的合作伙伴。”
声音响起的时候，秦歌正在喝茶。
听到这熟悉至极的声音，秦歌觉得这一口茶怎么也喝不完了。
他的手开始颤抖，额头瞬间就冒出了一头的汗，低头喝茶的动作僵住，不敢抬头见人。
但是顾海宁很殷勤，立马拿了纸巾为秦歌擦汗：“秦总，你怎么了？秦总，你说话啊？秦总你别吓我……”
秦歌身上的汗流的更厉害了，他缓缓放下茶杯。
而后慢慢的抬起眼皮。
入目是一双穿着拖鞋的小脚，脚踝纤细精致，小腿白皙如玉，纤细笔直，没有一丝的赘肉，而后是及膝的裙摆，漂亮的裙子收束在不盈一握的腰部，秦歌咽了一口唾沫。
抬头对上了顾芯微笑的的脸。
顾芯也抽了张纸巾，歪头一笑，殷勤的过来：“秦总，您没事儿吧！”
秦歌看着这张美丽的脸渐渐靠近，他额上暴汗，吓得立刻推开顾海宁，“我好得很，好得很！”
秦歌心脏砰砰砰乱跳，立刻收起自己交叠起来，搭在茶几上的腿，而后站的笔直，一边抹汗一边冲顾海宁鞠了一躬：“感谢顾董的热情招待，顾董，您坐！”
顾海宁：“……”
他诧异的看着这位刚刚还拽的二五八万的商界新贵。
“您坐”，秦歌字正腔圆，宛如要去升旗的少先队员，浑身写满了礼貌，敬老，尊敬，庄严……
顾海宁吓得一下子坐了下来。
秦歌立刻给顾海宁倒茶，严肃道：“早就听闻顾董大名，实在是如雷贯耳，京城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其实我在京城多年，一直最想拜访的就是顾董您，但是可恨我身家单薄，羞于在您老人家面前露面，如今我总算鼓起勇气，价值数亿的订单奉上，还请顾董你不要嫌弃，您若是嫌弃，晚辈现在立刻就以头抢地，明日送上更有诚意的项目合作！”
秦歌一长段话说的一气呵成，铿锵有力，这模样，可比顾海宁狗腿的时候强多了。
顾海宁受宠若惊，一时间竟然不知如何言语，下意识看向了顾芯。
眼神里满满写着：这个人是不是疯了？
顾芯微微一笑，俯下身给两人倒茶：“秦总真会开玩笑，我们顾家小门小户，哪比得上你财大气粗，我看刚刚秦总威武的样子，真是帅气极了呢！”
秦歌打了个寒颤。
急忙接过顾芯手里的茶壶，讪讪一笑：“哪敢，哪敢，顾家是豪门望族，我就是一个可怜兮兮，但是绝对忠诚的打工仔而已，我绝对以顾董马首是瞻，顾董就是我从商多年的偶像……”
秦歌说着，又对着顾海宁鞠了一躬：“感谢顾董的热情招待，秦某受之有愧，愧不敢当，请受我一拜！”
顾海宁：“……”
让他先冷静冷静，他现在脑子里一片凌乱。
惊喜来的太突然了！
顾海宁握住秦歌的手，感动的无以复加，原来他在年轻人的心里，竟然是这么伟岸的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