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3住着的老太太吗？”
她没问李招娣，那容易打草惊蛇。
“哎……”绿头巾大妈果然回话，她有几分惆怅的说。“你说的是翠芬吧？”
“俺们以前还经常唠嗑来着，玩得可好了。”
“是啊，是啊。”
蓝头巾大妈也难得开口应和，大约是被老道烦得很了。她端起茶几上的一杯冷水站了起来，去角落里浇了浇菜。
有一个不小的鱼缸塞满了泥土被安置在角落里，几株韭菜和香菜长势喜人，绿油油的颜色看着就让人心情爽快。
老人们都爱这样，一点点泥土和空间也要利用起来，怀念小时候种地的时光。
“现在不怎么唠嗑了，是因为她生病了吗？”
白若缇看着光洁照人的地板，耐心的一个字一个字吐字清晰。
“你在说啥啊？”绿头巾大妈诧异的看了她一眼，蓝头巾大妈听见她的话也一脸迷惑的看着她。
“翠芬年前就没了啊。”
其余主播不知道白若缇在203的经历，只觉得这对话有些蹊跷。可白若缇不免后背一凉，一时之间疑云重重。
“可能我看错了吧。”
白若缇勉强笑了笑，心情一时之间平复不下来。
“你们知道李招娣吗？”
瘸子藏不住话，见白若缇左问右问没问到正地儿上，不免有些着急开口。
两个大妈神色一变，绿头巾大妈连鞋底都不纳了，怒着脸让他们滚出去。
蓝头巾大妈拿浇花用的水泼了瘸子一身，花儿也不浇了，直接把门打开拿着扫帚赶人。
死皮赖脸待下去也不是不行，可这副样子显然是问不出来更多了。
几人灰头土脸的被赶了出来，两个大妈那一声声滚响彻整个楼道。
张闯乐的大笑，“你们问着什么没？”
没人搭理他，几人继续翻着垃圾。
从天亮找到天黑，可这努力并没有收获。翻了那么多袋的菜叶子，连小区公用的垃圾堆也没放过。
可没有就是没有。
黄昏的最后一丝微光沉在了地平线之下，整个小区笼罩在黑暗之中，几人有些失望的回到了302。
血腥气和杂乱无章的各种家具还在，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谁也没有那个心思收拾，忙了一天腰酸背痛，抬抬腿就准备睡觉。
“我不要睡在那个屋子里了！”
郝义表示抗议，他现在看都不想看一眼怜儿的尸体，更别说睡在那里面了。
没人主动开口帮助他，他大约已知道惊悚直播里情谊都脆弱的很。甩手掏出几个道具，形状模样都很稀奇。
“我可以付给道具。”
“来来来，跟我睡。”张闯热情的很，一双老鼠眼盯着那道具挪不开。
“来我这屋也行。”
瘸子也不甘示弱，艰难的往前挤表示自己也可以。
郝义上下打量了一下冷霜的身材，心中有了些别的想法。怜儿那女人虽然玩儿的花，但站街出身的身子能有多干净？
瞧这高冷美人小脸嫩的，若是晚上付了道具，也不知能不能一亲芳泽……
不过要论姿色还是那个姓白的女的更好一些，也不怪张闯眼珠子都长在人家身上了。反正他道具这么多，还可以塞人进东盟。
这条件，哪个女人都会动心的吧？
冷霜受不了他这恶心的眼神，一个猥琐的张闯就够恶心的了，这俩凑一对儿还不是天雷勾动地火。
真是恶心他妈给恶心开门儿——恶心到家了。
“白若缇，我能和你们一起睡一个房间吗？”
她少有的开口了，心里也有些拿不准白若缇会不会同意。
“可以。”
同为女性，白若缇愿意帮她一把。
三人都没有争夺郝义道具的意思，洗干净手就去房间里睡了，也不去管剩下几人要怎么分配。
“那就咱俩一起。”
张闯十分热情，这四个人两两分配房间，瘸子和老道一块，郝义正好跟他。
“行吧。”
郝义不太满意，但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他拿了一个看起来像是治疗道具的，转手就随意的扔给了张闯。
而这边白若缇房间里的三人倒是很和谐，冷霜有些局促，不知该睡哪儿。
白若缇把台灯打开，打着哈欠看了她一眼。
“我们两个睡床挤一挤，他睡地上。”
房间也就这么点儿大，冷霜睡别的地方也不太现实。她应了之后警惕的检查四周，手法娴熟老道。
“职业病啊。”
白若缇也不觉得她这样做多余，饶有兴趣的问了问她。
“你看出来了。”她朝床底下看了看，“上着警校呢。”
虽然有一些猜测，但这白若缇着实没想到。
白若缇铺了铺被子，枕头旁的一根发丝位置分毫未变，证明这里没人动过。
“挺厉害啊。”
“哪儿有。”冷霜勤劳的打开了衣柜，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露出两个小小的梨涡来。
也就是这不再绷着脸的一笑，才显出来她正年轻的活力。
“我才上了不久呢，正大一，什么也不会。”
“你们是组队进来的？”
冷霜终于检查完爬上了床，有些好奇的看了已经睡着的白铭一眼。后者懒得很，见有人检查房间也就不想管直接躺地上睡了。
“是。”
长眼睛的都看出来了，白若缇也没什么不好承认的。
钻到蓝色的被褥里，冷霜调整了一下台灯的光线，尽量不让晃到任何一个人的眼上。
“你们什么关系啊？”
约莫是聊的熟了些，她不免忘了冷着脸，失了些分寸，有些好奇起来了。
白若缇闭上了眼睛，昏黄的灯光中，她听见自己说。
“队友。”
*……
是夜。
白若缇没有任何预兆的惊醒，这是很少发生的，对于她这种职业来说。
台灯不知道什么时候不亮了，稀薄的月光透过窗户和窗帘照进来一点点。蓝色的窗帘薄薄一层，无风自动。
不知道谁把窗户开开了。
她认真的听了听，身旁没有冷霜的呼吸声，也不知道她去了哪儿。
昏暗的房间里任何的家具都像是鬼魅的存在，凭着一点点黑色的模样都能联想到很多。
她有些心悸，但还算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