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头抛洒着新鲜血液，鬼怪猎杀着主播。而枫乔，与他们相安无事。
“走吧，总得去找找，是谁放了你这条狗？”
他抬起压制着最后一只降头的脚，那只降头有一定的自我意识。受到伤害又被放了之后，立马向一个地方飘过去。
枫乔大笑出声，不在姐姐身边时，他似乎笑得更加频繁，可心里一点也不高兴。
那就都杀了吧。
他这场直播里，用了一个道具。实力并未被限制太多，足以应付这些东西了。在斗兽场内虚弱的表现，只是为了博得某人的同情。
哪怕怜悯呐。
降头飞得有些高，他甩出一道绳索勾住，像放气球一样遥遥牵着。这鬼东西真好玩儿啊，既能当皮球踢，又能当气球放。
要是能跟姐姐一块玩儿，那该有多好。
被拴住的降头堪称夜空中最亮的星，它的主人甚至不用透过他看着这一切，向天上看就能看到了，于是忙不迭就打算跑。
然而自作自受，他一手培养出来的道具，飞的速度实在是太快啊。
“哟，在天台上吹风呢。”
还有心情吹风赏月，希望等会儿，你也能保持住啊。
枫乔不再笑了，他使用道具到了一栋居民楼的天台，呼啸而过的风将他的衬衣吹得猎猎作响，居高临下的欣赏满地打滚的幕后主使。
“原来是养蛊啊。”很久之前他是见过的，有些高级主播运气好了，会得到npc赠送的技术性道具。
简而言之，就是学会神奇的能力或者别的什么。眼前这个满地打滚儿的，降头就是他跟npc原住民学的。
再去商城买最鸡肋又不便宜的道具，袋子。装进袋子里的东西，哪怕不是用积分购买的，也可以装进系统格子里。
这些降头跟着主人一个又一个世界的成长，或许早已脱离了道具的范畴。这种规模很是难得，可惜，可惜。
跟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把最后一个降头踩爆，污血不可避免地溅到了西装裤上一些。满地打滚儿的幕后主使滚的更欢，降头和主人精神相连，全都死了，他也离死差不多了。
他段位早已超过了黄金，本意是用降头在这个世界吞吃更多有潜力的主播，壮大自身的力量。
这可以算作一种养蛊。
没想到，就因一时不察，栽在了枫乔手上。
“啊啊啊啊啊啊啊！”
脑神经仿佛全部断裂，这种痛苦，使养降头的人恨不得撞地而死。
他见过枫乔一面，此刻才真正的想起来所有的传闻。
“放过我吧！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您在那里！放过我吧！啊啊啊啊啊啊！”
很痛，脑袋里仿佛插入铁钳在搅拌。灼烧的痛苦，崩溃的痛苦。跪地乱爬的人，几乎要忍不住换一句话。
杀了我！
可他到底想活，终究是没有说。只是拼尽全力的呢喃着，让枫乔再给他一次机会。
“你见过我？真稀奇啊，你竟然见过我。”
枫乔踏着夜色，愉悦地欣赏着从毛孔里冒血的养降头的人。
见过他，还敢杀他的人，已经很稀少了。
养降头的人一身灰扑扑的袍子，指甲乌青发紫。他的七窍流血，眼瞧着活不了多久。
他本以为，这场直播是其他所有主播的埋骨之地。
没想到，是他自己的埋骨之地。
他的直播间兴奋的刷着弹幕。
[李邪终于要死了？还有些舍不得他呢。]
[楼上假的不行，你上次还说每天看见他没死，心里发慌。]
[嘤嘤嘤，场面好血腥。嘤嘤嘤，奴家看不清。]
[咦惹，他这也算坏事做绝。虽说惊悚直播里没有好人，谁死了干谁倒霉。可李邪上次把孕妇的肚子都剖了，婴儿的尸体拿来做实验。]
[啧啧，他这人会做什么实验。就是想拿着玩儿，这水平只会做降头，别的就别想了。]
[就是个垃圾，哈哈，不过我喜欢。]
[楼上胃口真重。]
[可别五十步笑百步啊，这家伙的直播间大家可是一起关注的。谁还没打赏几个积分儿啊，你说是吧。]
[都是好这一口，每天下饭的。]
[他这个样子活不成了。不过那个帅哥是谁？实力这么强劲的吗，都不像是黄金了。]
[楼上傻了吧，这会是黄金才有鬼。少说得钻石，说不定还星耀呢。]
[我滴个天呐，我这种大款竟然找不到，也进不去他的直播间。]
[阿门，李邪很快就要陪我们了，愿主保佑他。]
[主保佑不了他，我们倒可以在地下保佑他。]
[哈哈哈。]
养降头的人名叫李邪，他疼到满地打滚以头抢地，每次想要拿出治疗道具时，都会被枫乔一脚踢飞。
枫乔看他的眼神，就像他看那些主播一样。
如同蝼蚁。
*……
事情终于解决了，不知不觉玩儿的有些尽兴。夜深的厉害，两三个小时之后，就该是晨光熹微。
他心里的怒火熄灭了不少，人也终于恢复了冷静。惊悚直播确实能带给他快感，但他并不是快乐。
唯有姐姐身边，才是快乐之所在。
他顺着原路返回，对脚边的血腥和残肢视若无睹。杀戮并没有停止，npc却也同样对他视若无睹。
裤子上有些血污，这些血腥可不能带到姐姐面前。全怪他不注意，只好在路上换了一身。
有人西装笔挺，漫步在血腥的街头。因为实力强大，所以无所畏惧。
“吱……”
棋牌室里重归黑暗，良好的夜视能力让他看见。姐姐和庄常都已睡了，庄常躺在地上，怀里抱着一只同样熟睡的兔子，姐姐睡在椅子拼成的床上。
把深蓝色的沙发留给了他。
真好，这就很好。
他没把人吵醒，也没硬要换床。只是把先前搁置在沙发上的外套，轻轻的披在了白若缇身上。
她盖了一层薄被，或许并不冷。但乔乔还是想把自己的外套披在她的身上，就好像，他们挨在一起入眠一样。
夜很深了，直播间里有些观众还是没走，零零散散的发了几条弹幕。
[我有时候怀疑，自己是不是漏掉了什么。]
[此话何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