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常也知道状况棘手，大着胆子上前一步。“大佬，我来帮你。”
他至少还能用屁骚扰，多少能有点儿用。
白若缇默不作声地拿出斧头，眉目间一片坚毅之色。
他们喝下了酒，然后这些鬼暂时解脱了，两者之间会不会有什么关系？
从蒸笼里出来的鬼身材浮肿，浑身青紫之色，满是皮肉被煮熟的闷香。他桀桀大笑，浮肿的肉里钻出许多细小的蛆虫，那些蛆虫速度很快，体积又小，竟然想往主播的皮肉里钻。
庄常点燃了火把，手忙脚乱的把这些蛆虫都烧死了。乔乔挥舞长剑，一剑就切开了蒸笼鬼的脑壳。
刀山鬼皮肤坚硬，一双利爪撞上了乔乔的剑，两相击打，传来了金属碰撞的声音。
乔乔没有用别的道具，他这个等级来到这种黄金直播里，能用的道具也有限。
越来越多的鬼冲了上来，每种鬼都有自己的绝活。乔乔一个人扛住了大部分的火力，尽量把白若缇的危险降到了最低。
随着时间的推移，三人已经杀了很多鬼怪。这些鬼怪实力不强，但胜在数量无穷无尽。
一波未死，一波又攻击。
十八层地狱里三只蝼蚁负隅顽抗，虽然渺小，但足够坚韧。数量上没有尽头的鬼怪从惩罚自己的器具下离开，饥渴的想把这三人也化为自己的同类。
云雾缭绕，火焰四起，恍若炼狱。
白若缇杀的最少，随着时间的推移，也有些体力不支了。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挥斧的力道也越来越小。
最前方的乔乔仿佛不知疲倦的机器，一波又一波收割着鬼怪的性命。他身形高大，精致的眉眼沾上了鲜血，目光冷酷无情，仿若一尊杀神。
他好像还能坚持很久，却不是为了他自己。
鬼怪无穷，人力有尽。
这只是个支线任务，不可能这么难。一定有哪里被忽略了，是哪里呢？
喝了酒之后，白发老头不见了，恶鬼都跑了出来。那酒一定有特别的用处，会是什么呢？
“庄常，乔乔，再喝一口酒试试！”
白若缇猜测这可能是幻觉，那幻觉进入和出去的媒介，就是酒。
依惊悚直播的尿性来说，这是很有可能的。
然而他们没有时间去拿，那些鬼怪怎么可能放弃到嘴的肉？越来越多青面獠牙的鬼怪一拥而上，哪怕伤敌八百自损一千，也要生生咬掉一块肉下来。
“白若，你去拿。”
庄常手持百变小樱权杖，整个人仿佛血海里捞出来一样。他脸上被划了一大道，本来就不怎么英俊，现在更丑了。
“我帮你挡着。”
他艰难掩护着白若缇移动，至于最前方的乔乔连头也没回。他已经杀上了瘾，倒是不觉得筋疲力尽，只是杀欲无法停止。
幸运的是三人的酒坛子离得不远，经过一番阻碍，庄常两个屁过后，白若缇还是重新拿到了三人的酒坛。
乔乔不知疲倦的杀着，手中长剑切掉鬼头就像切西瓜一样轻易。他比庄常还像尸山血海里捞出来的，黑色的西装浸透了血迹。
大部分都不是他的。
他越杀浑身就越轻松，无论多少鬼怪一拥而上，只要手持长剑，都不是他一合之敌。
他太强大了。
恍惚间，白若缇想到初见时，他手持剥皮刀，也是这么视鬼怪如无物。
容貌和身高都有了变化，可一往无前的实力和挡在她身前的姿态，其实从未变过。
“乔乔，快喝。”
她快跑凑近他，手中举着坛子。庄常用了道具，所有围上来的鬼怪攻击速度一滞。
乔乔还在漫无目的地杀着，他听到有人叫他，于是缓缓转身侧头去看。
白若缇屏住了呼吸，几乎控制不住的要后退一步。
因为惧怕，因为恐惧，因为人类天性使然。
他漆黑的眼瞳里只有木然，隐隐泛着红色。宝石一样的眼睛没有别的情绪，只能看出翻涌的杀意。
那是现代社会见不到的，杀人犯都甘拜下风的杀意。
他的眼里，心里，都想继续杀。
几点血珠溅射在他的眉眼之间，更添精致冷艳。他手中长剑并没有继续挥动，薄薄的唇瓣也未开口。
弹幕有些害怕。
[乔乔，好像杀上瘾了。]
[讲真的，我有点害怕。]
[他会不会把小白也杀了？]
[不会的，不会的，偶像剧里都是这么演的，男主角永远不会伤害女主角。]
[说不定这不是偶像剧，这是虐心剧。]
[楼上呸呸呸，别乌鸦嘴了！]
[反正电视剧里都是这么演的，哪怕杀上瘾了，也绝对不会伤害女主角一根寒毛。]
[放心好了，小白不会有事的。]
[其实我觉得就算不喝酒，乔乔说不定真的会把这儿杀光杀穿。]
[说不定还真是，别人越杀越累，他越杀越兴奋。]
[特大喜讯，特大喜讯，不是路可cp的屁事儿，我找到了楚玉的直播间了！]
[发生了什么？楼上快说！]
[楚玉是谁？]
[楼上一看就是刚来的，懒得解释，快说楚玉跟黑袍怎么样了？]
[他们结婚了！领证的那种！！！]
“快喝，庄常已经脱离幻觉走了。”
白若缇不退反进，把坛子塞进他的手里。她面无异色，仿佛看不见他控制不住的杀意。
“好。”
他定定的看着姐姐，终于哑着嗓子开口，松开了手里的剑，一饮而尽。
*……
“哎呀，这么快呀！酒可好喝？”
白发老爷爷用几乎没牙的嘴嗑着瓜子，一口一个还磕的很香。瓜子皮扔的满地都是，反正是他自己开的酒馆。
庄常重新抱住自己的宠物兔子，悄悄地分享知心话。
乔乔低着头默不作声，手里的长剑也收了起来。他情绪看上去有些不稳定，甚至没有如往常一样第一时间凑到白若缇身边。
白若缇蹲下身，想看清楚他到底怎么了。结果乔乔推开了她，猛然捂住自己的脸。
“行了，老人家一大把年纪了，见不得你们年轻人秀恩爱。从门口出去就出去了，可千万别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