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和殿,郑翊钧每天颓废的坐在椅子上求生不能求死不得,还不能去看看年儿如何,担心和恐惧整得他想杀了这群狗奴才。
王与不怀好意的端着一碗苦涩无比的药上来,“皇上,该吃药了。”
“狗东西——”,郑翊钧天天喝苦涩无比的药,却每天都头疼欲裂,特别是夜晚感觉全身发凉,似乎连手掌都感受不到。“朕不是药罐子,朕不喝——”
郑翊钧一把掀翻药碗,怒吼着发泄愤怒。
王与也见怪不怪,又示意侍女端上来另一碗汤药。
这皇上如今残废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朝中大事都由广陵王接手处理。广陵王才是这皇朝中实际的主,自己也得早做打算。而这玩意儿还逼得广陵王和心尖儿皇贵妃离心,虽然上一次广陵王警告了他一次,但他觉得并非真心实意的。最近皇宫中不太平,他也偷偷透露过有宫女太监欺负皇上,也没有见到广陵王下手处罚,想必他的真意也是除掉皇帝。
自己不如顺水推舟,慢慢的折磨死这皇上。
“放开朕,放开朕——”
“朕不喝药,朕不喝药——”
“唔——”
郑翊钧被宫女太监们粗暴的强灌下药,一股苦味哽在喉口,呛得他猛烈咳嗽,仿佛心肺都要咳出来。
“咳咳咳……”
王与满意的带着人就要离开,刚打开门就碰到冷面的广陵王,浑身散发生人勿近的凛冽气息,吓得王与一哆嗦直接跪下。
“王爷国事繁忙,今日怎得有空?”
郑徵钋冷眼盯着他不语。
王与被盯得发怵,心虚的乱瞟到王爷身后的高德整个人头皮发麻,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王爷,皇上最近不吃药,奴才只能……”,王与越说越哆嗦,直接抱着大腿求饶:“王爷,奴才都是为了皇上和王爷好呀。”
郑徵钋没有精力应付他,一脚踹开王与,上前查看皇上的情况。
察觉到他被宫女太监们怠慢,气的拳头握起。
于是抱拳向郑翊钧下跪行礼:“广陵王拜见皇上。”
郑翊钧轻哼一声,有了人撑腰,马上端起桌上的瓷碗砸破宫女的头。
王与和所有宫女太监马上跪下求饶。
“阿徵,你倒是看看这些下贱的奴才是如何耀武扬威的,快,给朕全杀了。”
“皇上,奴才是为了您的身体好啊。”
王与硬着头皮上前求饶。
郑徵钋冷冷斜看他一眼,淡淡一句话:“将王与拖出去杖毙。”
王与惊愕的呆坐在地。
其他宫女太监想活,连忙抓着王与就往外丢。
不到一刻门外的惨叫声停止。
郑翊钧听着门外的声音,冷哼一声,忙抓着阿徵的手追问:“年妃如何?”
郑徵钋甩开他的手,淡淡的道:“知道你废了双腿,天天哭呢!”
“我要见她,我要见她!”,郑翊钧想到心爱的年儿一个人在寝宫哭,心痛到不能呼吸。
“不行——”
“郑徵钋,你是在幽禁朕吗?”
“你天天吵吵吵,你的腿就能回来?你要不照照镜子看看你这个死样子,跑去见年妃是打算吓死她?”
“对对对......”,郑翊钧摸了摸自己的脸,慌忙招呼宫女太监们收拾打扮。
那些宫女太监见皇上有了广陵王撑腰,也就勤快起来,不敢造次。
郑徵钋心烦的瞥了皇上一眼,他在外面每天忙着打仗,灰头土脸。而这人心里眼里只有女人,没有江山,真是让人失望透顶。
沁园。
年妃怀着孕,沁园一切岁月静好的模样,但她清楚的知道外面出了大乱子,如非也没有回来。每次想要询问些外面状况,下面的宫女就缄默不言。
而且阿钧......
想到夫君现在身体不好,自己却不能在身边照顾,就难受的泪流满面。
宫女如烟上来回禀:“小主,皇上来了。”
年妃眼神一亮,激动的要站起来,却猛地感觉头一阵眩晕。
“娘娘——”
如烟紧张的搀扶年妃的手。
“娘娘近些天身体越来越不好了,等会跟皇上说说那些太医不做事。”
年妃喘着粗气,缓了缓,却猛地一口鲜血涌出口。
“娘娘,你别吓奴婢。”
年妃淡淡的说道:“给我换身衣裳吧。”
片刻后,年妃换了一身初入王府的衣裳。
刚要踏进正殿,却与高德正面相碰。
年妃瞳孔一震,惊愕一瞬,马上恢复平静。
“阿钧——”
年妃看到阿钧坐在轿辇上,腿脚无力的往一旁倒,心如刀割,如果可以,她多希望受伤的自己。
“阿钧,疼不疼?”
“傻丫头,一点都不疼。这些天我不在,你过得好吗?”
郑翊钧轻揉年妃的头,看着刀削的小脸苍白中带着粉黛的娇红,不似曾经红润,心疼不已,懊悔不已,自己为何非要出城带兵。
但他也确实记不清那天的情形。
只是清醒过来,所有人都说他带兵追剿敌兵却被炸断了双腿。
可他很清楚自己怕死的很,绝不会做这荒唐事。
难道是叶言这狗东西给他下了蛊虫......
“阿钧,我和孩子都没事。”
年妃笑容很浅,但郑翊钧嗅到她身上透着一丝死亡的气息,心一咯噔恶狠狠的盯着宫女如烟,果不其然如烟看着年妃娘娘渐渐红了眼眶,察觉到皇上的目光火速低下头。
郑翊钧心碎的强忍下去眼泪,搂紧了年儿,手指轻轻抚摸她的手臂和腰肢。
“傻丫头怎么还瘦了,是不是没好好吃饭?”
明明孕期的女子身子是要重些,要长肉。哪有年儿这般不长肉,还更加瘦弱的。
“我要阿钧陪我一块。”
“好,夫君陪你。”
郑翊钧强忍的泪水绷不住的掉落。
帝王之爱也刻骨铭心,只是只给最爱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