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综刚开始的时候。”
裴霁川如获大赦般收回手机，揣进兜里。
做完这一切后，才老老实实回答她。
诧异的人反而换成了乔颜：
“原来你那么早就开始惦记我了？你藏得还挺深啊。”
她眼里闪过一抹狡黠的笑容，仿佛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般：
“裴霁川，你该不会是对我一见钟情吧。”
“……”
裴霁川抿着唇，看着她含笑的眼睛出神，深邃的瞳孔映照出她姣好的容颜。
他确实是很早就喜欢上乔颜了。
最早能追溯到什么时候？
他有点儿记不清了。
只知道那好像已经久远得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那天他在江泊舟家见到江家夫妇和乔家夫妇，有一瞬间的恍惚，差点儿以为这是另一个时空中的裴家和乔家。
事实上，他和乔颜才是真真正正的青梅竹马。
两家长辈从高中时就是好友，后来毕业了，关系也没有因此疏远，两家父母一拍即合，索性就直接定居在了一处。
裴霁川比乔颜大了三岁。
她出生那天，裴霁川被父母带着去医院看了乔颜。
那时候她还是个襁褓中的小婴儿，连眼睛都睁不开，看上去软乎乎的，像只小猫。
裴霁川就这么远远地看着她，不敢靠近，视线却一刻未曾移开。
当时家长还在旁边打趣他：“小裴，以后这就是你的亲妹妹了，你可要保护好她啊。”
裴霁点点头，像个大人似的，暗自把这句话当成承诺，记在心里。
乔颜三岁那年，裴霁川已经开始上小学了。
可她还是喜欢跟在自己身后，那时候裴霁川已经开始有男女意识了。
其他同龄的小朋友会嘲笑他身后整天跟着个小跟屁虫。
裴霁川也并没有说什么，只是一次次拉着乔颜软乎乎的手，把她送回家，并告诉她：
“哥哥放学就来找你玩儿。”
三岁时的乔颜眨着澄澈的大眼睛，乖乖点头。
不过，乔颜不会永远三岁，更不可能永远这么乖乖听话。
再大一些，她开始学会捉弄人，犯了错会往裴霁川身后躲，不会的作业也会撒娇让他帮忙。
印象深刻的一件事是，裴霁川在她家帮她补习，她打碎了一只价值不菲的花瓶。
闻声而来的乔妈抄起鸡毛掸子要发作。
结果这人当场甩锅：“是裴霁川打碎的，不关我的事。”
突遭横祸的裴霁川：“……”
他有点儿无语，但余光看到趁着乔妈转身询问他时，身后冲他求饶的乔颜时，他忽然脑子一抽：
“对不起，乔阿姨，是我打碎的，我赔你个新的。”
乔妈立即放下了鸡毛掸子。
她身后的乔颜也跟着松了一口气。
后来裴父知道了这件事，把裴霁川揍了一顿，他愣是一句辩解的话也没说。
高中毕业那年夏天，裴霁川收拾东西，准备去外地上大学。
彼时刚中考完的乔颜坐在他房间里，百无聊赖的看着他柜子里一排排的奖杯：
“裴霁川，你以后该不会不会来了吧。”
她把玩着他其中一个奖杯，语气看似漫不经心，实则字句斟酌。
裴霁川反手夺回她手中的东西，放回原位：
“越来越没大没小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乔颜似乎都不再叫他哥哥了。
这样也挺好的，裴霁川想。
反正他也不是真的想一辈子当她哥哥。
“会回来的。”
他说话时视线不自觉落在少少女两条修长白皙的腿上。
彼时正是盛夏，乔颜穿着个小吊带，下半身是条宽松的短裤。毫不在意形象的将双腿交叠，搭在他的书桌上。
裴霁川别开视线，随手拿起床上的毯子丢在她身上盖住：
“以后我不在你少闯点儿祸，没人给你顶罪了。”
乔颜冲着他吐了吐舌头，很是不服气，却还是乖乖应道：
“知道了。”
……
“你想什么呢？这么难回答吗？”
乔颜抬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裴霁川回过神来，轻松抓住她骨节分明的手，有点儿凉。
他坦荡的把乔颜的手放进自己大衣口袋里取暖，然后认真道：
“你可以这么认为。”
乔颜先是愣了愣，然后发现漏洞：
“不对！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当时脚崴了你甚至都不愿意扶我一下。”
裴霁川：“……”
这会儿倒是记性很好，可他总不能跟她说那个时候的他还不是他吧。
“果然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乔颜把手从他口袋里抽回来，夹起一块儿羊肉卷丢进火锅里。
见裴霁川半天没说话，她又磨磨蹭蹭的把烫好的肉放进他碗里，别扭道：
“我开玩笑的，没质疑你的感情。”
裴霁川看着她，没忍住从喉间溢出一声轻笑：
“我真的好喜欢你。”
乔颜故作不耐烦的“啧”了一声，皱着眉看了一下四周，“裴霁川，你注意一下场合。”
裴霁川只当她在害羞，没再多说。安安静静地替她烫鱼丸，动作娴熟的像是之前已经做过千万遍一般。
约莫过了三五分钟，他听见乔颜那边传来一声低闷的声音，混杂着别扭的情绪：
“那啥，我也很喜欢你的。”
裴霁川笑容璀璨。
这就够了。
……
饭后，两人在附近商业区逛了逛，惦记着乔颜明天还要录节目，没多久裴霁川就带着她回了之前的酒店。
他原本打算在乔颜隔壁开间新房的。
没想到先提出拒绝的人是乔颜。
她仔细考虑了下，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一起睡觉也很正常吧？
不能老是一副让裴霁川拿捏了样子，显得她很没有气势。
所以当她故作镇定的和裴霁川提了这个事儿。
裴霁川先是震惊了片刻，眉梢眼角都透露着惊喜，眸中盛满笑意。
有一瞬间他甚至透过乔颜那双好看的杏眼里看到了自己那副不值钱的样子。
“真的？”他难掩语气里的狂喜。
“真的。”乔颜眼神坚定，试图说点儿骚话来掩盖住狂跳的内心，
“我家的床还挺大的，一个人睡有点儿害怕。”
裴霁川一眼看穿她的伪装，顿时也起了逗她的心思：
“那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什么？”
“咱睡荤的还是素的？”
“……”
乔颜忽然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