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一直在担心那次检查是不是有什么失误,毕竟纪夫人这样实在是让人……惊讶。”苏泽想到温棠的检查结果,仍然觉得不可思议。
“不过纪夫人现在的状态确实比前两年好太多了。”苏泽仔细观察了一下温棠,又感叹了一句:“但确实纪夫人从一开始就很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刚刚陈清如的话还在脑子里回荡,现在的一切对于温棠而言都变得可疑起来,听到苏泽的话,她几乎是下意识就接了一句。
苏泽笑着解释:“一般来说,很少有病人能在这种情况下把所有的事情记得那样清楚并且还有条理,你甚至连那些噩梦开始的时间都记得很清楚。”
温棠注视着苏泽。
她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就在提噩梦。
倒底是什么噩梦?
“是关于……我丈夫的吗?”温棠顿了几秒,语气里有几分不易察觉的试探。
“纪夫人,我现在才知道你已婚呢。”苏泽的语气有些淡淡的指责意味,他也没想到温棠给他的信息都不是完全真实的。
“我并不知道纪先生是否对你的病有影响……”苏泽想到关于纪辞年和温棠的传闻,有些头疼,“但你从来没有跟我提起过纪先生。”
温棠放在身侧的手虚无地握了一下。
不是因为纪辞年?
那又是因为什么?
“我给你说的噩梦是什么?”温棠心里爬上了强烈的不安。
苏泽有些疑惑温棠为什么会问起这个问题,但他还是开口解释:“纪夫人告诉我,你从有一天起就一直在做一个噩梦,你说……你梦到你的家人死在了你的面前。”
苏泽还曾劝说过温棠,梦就是梦,是不会成真的。
但那时候温棠完全陷入了自己的思绪,听到他的话,转过头来以一种难以看懂的表情看着他,然后又沉默地移开了视线,盯着桌上的水果刀。
他听到她说。
“或许是真的呢?”
在听完苏泽的话后,温棠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只是用那双茶色的眼眸定定看着苏泽。
像是一泓古井深水,乍一眼看是幽深黑暗的平静,却在宁静下透露出几分阴冷来。
莫名地让苏泽想起了曾经的温棠来。
褪去了表面虚假的温和,将底下的冷漠赤裸裸地暴露出来。
苏泽皱了皱眉,关切地问了一句:“纪夫人,你还好吗?”
“那一天是五月七日?”温棠并没有回答苏泽的问题,而是问了他另一个问题。
苏泽点了点头,当时的温棠很明确地告诉过他这个时间,以至于他也记住了这一天。
温棠的脸上突然扯起了一个弧度,喉管震动,发出一声短促的轻笑。
五月七日,她父母死亡的那天,也是她的生日,她后来的忌日。
荒唐。
“怎么了?”温棠的反应实在有些太过奇怪,让苏泽不得不多问一句。
温棠摇了摇头,“没事。”
她礼貌地露出一个笑,转身离去。
只是在离开后,温棠嘴角的弧度压下,脸上的那抹笑消失殆尽,她的步伐加快,走路带起的微风扬起了衣摆。
纪辞年没见到温棠,正在四处找她,刚走出了花园就看到步伐急促的温棠,几步上前拉住了温棠的手。
他看着温棠有些发白的脸,惊疑地开口:“棠棠,你怎么了?”
温棠的脚步停下,将冷漠的视线移到纪辞年身上。
几秒后,她开口说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