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和地下停车场b4区,白婉言在这。”温棠顶了顶牙,又说了一句:“连个犯人都看不住,你们在做什么。”
温棠的语气再没有像以前那样客气。
“抱歉。”赵胜听到白婉言的具体位置时的喜悦又被温棠的后一句话冲散,他羞愧的开口,还想说些什么,那边已经把电话挂了。
赵胜看着被挂断的电话,愣了一秒,又赶紧让其余警察前往行和停车场。
等他们赶到停车场的时候,温棠已经没了踪迹,只剩下地上躺在鲜血里昏迷的白婉言。
赵胜下了车,惊愕地看着地上的白婉言。
但他没有时间过多思考,赶紧让人把白婉言送往医院。
——
警车的声音渐渐远去,停车场内又恢复了一片寂静,空气渐渐冷凝。
温棠靠在另一边的柱子上,抬着头望着白花花的天花板。
她伸出手,在脸上抹了一把,已经干涸的血液结成壳,从脸上落到手上。
温棠闭上了眼。
她脸上的漠然表情渐渐碎裂,心尖密密麻麻的刺痛淹没了她,酸涩从喉间翻涌而上,一滴淡红色的眼泪滴落。
那是流进眼眶里还没被排出的纪辞年的血液,混合着她的眼泪流出。
她曾见过很多次这样的血夜。
猩红的,温热的,铁锈味的血液。
被她遗忘的,从她造成的伤口中流出的血液。
身体的力气渐渐抽离,温棠顺着墙壁滑下,蹲了下来。
许久,空旷寂静的停车场里响起了一声哽咽。
“啊……”温棠痛苦地喘息了一声,看着手里的血迹,颤抖着用这双沾着血液手捂住了脸。
她都做了些什么啊。
纪辞年被送进了医院,他的手掌神经已经完全断开,经过几个小时的手术才又重新将断裂的神经和肌腱缝合。
陈清如和温茂行找了温棠一天,却没有她任何消息。
林辉留在医院照看纪辞年,陈清如和温茂行回了家,到了晚上,才见到慢吞吞回家的温棠。
她似乎是累极了,眼里失去了平时在温茂行和陈清如面前的温情,带着一身冷意走进了客厅。
这样失魂落魄的样子让本欲责备她为什么消失了一天的陈清如闭上了嘴。
她担忧地握住了温棠发凉的手,“棠棠,你这是怎么了?”
温棠无力地抬起了眼睑,看着眼前的陈清如,沉默了许久。
半晌。
温棠又垂下了头,闷声问了一句。
“他怎样了?”
“辞年现在已经没事了。你今天去了哪,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温茂行走了上来,拍了拍温棠的肩膀,心疼地问了一句。
“我没事。”温棠摇了摇头,她从陈清如的手中拿回了手,“爸妈,我有点累,我先上去休息了。”
“好吧。”看着温棠的样子,陈清如也难受,她抱了抱温棠。
温棠勉强笑了笑,抬脚上了楼。
这个冬夜比以往冷了许多,周围的别墅渐渐熄了灯,只有温棠的卧室里还亮着点点的光。
温棠在窗前坐了一整夜。
……
纪辞年住了院,陈清如和温茂行去探望了他几次,但温棠一次也没有出现过。
每一次陈清如和温茂行来的时候,纪辞年都会下意识地往他们身后看去,但从来都是一无所获。
林辉看着纪辞年眼里的光渐渐熄灭,心里越发难受。
但纪辞年还是对着温棠的父母笑着,什么都不提,再像是没事一样处理盛宏的公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