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顾老太阳穴隐隐作痛。
“他那时候还小,不懂事,再说了,那也是他的爸爸妈妈啊,难道他不悲痛吗?我们已经失去了那么多孩子,难道你还要失去泽漆吗?”
顾老夫人脸色冷漠,语气也不近人情:“你别跟我说这些,你要怎样我管不着,但我永远都不可能原谅他!”
说完,顾老夫人甩袖离去,留下顾老一个人唉声叹气。
老城区,半夜。
一声巨大的雷鸣,把床上的少年从噩梦中惊醒。
他重重地喘息,好半晌,撑着疲惫的身子坐起来。
黑暗中,他习惯性地伸手摸烟,直到冰凉的触感传来,才发重新意识到烟已经被黎茉换成了糖。
无奈地笑了下,他抓起玻璃盒,拨开盖子。
收手的时候,手肘不慎磕到床头,紧接着一麻。
“哼……”
随着一阵闷哼,玻璃盒砸到地上,硬糖噼里啪啦滚了出去。
少年在黑暗中怔了好久。
翻开薄被,赤脚下床,因为没有开灯,他不小心踩在一块硬糖上。
“嘶——”
那种印在脚心的痛,好似贯彻心扉。
次日。
顾泽漆下了第二节课才到校,外面下着雨,课间操取消。
他走进教室,身上还沾着湿气。
空调风一吹,他掩嘴打了个喷嚏,眼底乌青。
黎茉拧了一下眉,用笔尖戳了戳他的背:“你带了外套吗?”
顾泽漆摇头。
九月份,谁带那玩意儿?
黎茉走向教室后面的储物柜,从自己的柜子中,掏出一件校服外套。
想了想,她又掏出一个吹风机。
“等一下黎小茉!”潘芷莹大吃一惊,“你为什么会有这种东西??”
她的声音吸引了大家的注意,连顾泽漆都望了过去,有点怔。
“因为顾泽漆头发湿了。”说着,黎茉把吹风机插进墙角的插口,朝顾泽漆招手,“过来。”
然后,在大家不可思议的目光中,顾泽漆起身走了过去。
黎茉递出校服外套,又微微蹙眉:“衣服怎么也湿了?”
“雨太大。”
“鬼天气,真讨厌。”黎茉抱怨了一句,然后打开吹风机,帮顾泽漆吹头发。
顾泽漆低着脑袋,任由她拨弄着自己的头发。
好半晌,才低吟出声:“不讨厌。”
“什么?”
顾泽漆双手撑在墙面和柜子,把她困在角落,腰往下弯了一点,喟叹:“我家茉茉怎么越来越贤惠了?”
黎茉的脸被热风吹得有点烫,脑一抽,道:“因为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嗯呵……”顾泽漆笑得胸腔轻颤,腰渐弯,险险靠在她肩膀上。
潘芷莹撑着下巴,听到旁边的女生激动的声音:“妈呀我真是爱死了这个姿势!”
“是吗?”潘芷莹产生了一个邪恶的想法,“要不我把老蒋的头拿出去淋湿,等一下你借黎小茉的吹风机,让他壁咚你?”
女生:…………
老蒋回头瞪着潘芷莹:“你有本事就过来拿爷的头!”
潘芷莹作势要过去,女生连忙拦住:“算了算了。”
等黎茉帮顾泽漆吹干,刚好有两个出去买水的男生回来,路上有遮雨棚,他们也没有淋到多少雨。
但潘芷莹尤为积极,借走黎茉的吹风机:“来来来,我们一个个地试,老蒋,你不想壁咚,要不试试被壁咚?”
老蒋:“我谢谢你全家!”
“哈哈哈……”
顾泽漆撩起干爽的短发,回到位子上,把校服往手臂上一套,发现有点撑不开。
“小了。”
“是哦。”黎茉忘了这回事,“那我换一件。”
顾泽漆又愣住,还能换一件?
接着,黎茉又从书包里抽出一件自己的大码外套,浅灰色,没有什么图案,分不出男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