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年轻到年老，如同看到了两个相爱之人的一生。
黎茉和顾泽漆找了个位置，坐在一角，听着钟声和诵经声。
视线的不远处，有两位老人相互依偎着，耳鬓厮磨。
顾泽漆忽然攥紧了黎茉的手，微微颤抖着。
“怎么了？”黎茉侧眸。
顾泽漆低下眼睑，眼眸变得深邃漆黑，带了些茫然的情绪。
“茉茉，如果我老了怎么办？”
“人本来就会变老啊。”
“我是说，等到我老的那一天，而你还像现在这样，我们……”
顾泽漆心里升起一股害怕。
等到他老去，脸上皱纹层层叠叠，身体变得佝偻，而黎茉还是这么年轻漂亮——
他不敢站在黎茉身边。
黎茉恍然大悟。
她回握住顾泽漆的手，声音轻柔：“别怕，我也会变老，和正常人一样生老病死，这是我回来的条件。所以，有一天你变成了老爷爷，我会陪着你变成老奶奶。”
顾泽漆难以形容内心的澎湃。
不由自主地，在黎茉额头上落下一个轻轻的吻。
“茉茉，我爱你。”
从克罗地亚回燕城后，黎茉存了很多张照片。
一部分是洛小颖拍的她。
一部分是她拍的顾泽漆。
黎茉挑了几张照片，四人出镜，放在了朋友圈里。
还有乘坐环岛飞机时，她拍到的爱心形岛屿。
林紫丹在宿舍刷到她的朋友圈，念念有词：“俊男美女，羡煞旁人……”
黎茉下午参加了部门会议。
这一次，刘麟对她交上来的文案没有再提任何意见。
文案通过，给到了其他成员。
活动如期举行。
黎茉负责拍摄活动的照片。
结束后她打包传给刘麟，刘麟也只是告诉她收到了，没有评论好坏。
之前说的那句“别让我失望”，仿佛成了摆设。
而且似乎从这次活动之后，除了部门里的事，刘麟私底下再也没有找过黎茉。
更没有刻意在部门活动上为难她。
寒假，黎茉早早便飞回申城。
大年三十的晚上。
黎老爷子听说黎茉在大学期间还学了古筝，带着一股子浓浓的炫耀，让黎茉在众多亲戚面前表演。
黎茉不得不从。
和她一样遭遇的，还有好几个黎家的小孩。
乐器、唱歌、舞蹈，应有尽有。
但只有她是二十几岁的成年人。
不过看在表演结束后，长辈们厚厚的红包纷至沓来，她也就接受了。
夜晚，天空犹如被浓墨泼过，黑的不见一颗星辰。
但时不时蹦出几束绚烂的烟花，闪耀深空，庆祝新的一年。
黎茉洗完澡，身体埋在被窝里，给顾泽漆打电话。
“老公。”捂在被子里的声音有些闷。
即便听了无数次，顾泽漆的身体还是会对她的这种喊声有反应。
他轻咳：“怎么了？”
“爷爷说让你明天来见家长。”
“嗯，我明天下午过去。”顾泽漆应得很快，拜年的厚礼也早已准备好了。
两人聊了许多。
期间黎茉翻了个身，摩擦着被子擦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顾泽漆脖颈燥热着，嗓音轻而低哑道：“明天给你带新年礼物。”
“什么礼物？”
顾泽漆顿了下，问：“你还想要什么？”
黎茉舔了舔唇：“我想要你～”
“……”
“我去找你，你在哪里？顾家还是自己的公寓？”
“……”
顾泽漆张了张嘴，喉咙发紧，一下没来得及发出声音。
“你的手机定位是公寓。”
话音刚落，黎茉那边便挂断了电话。
顾泽漆一句“别冲动”卡在喉咙里。
想起上一次，黎茉就是突然出现在他的卧室门口。
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