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生脚尖微微点地便一跃而上,脚步轻盈的落在树上,找了个平稳干净的地方,先是脱了自己的外套,然后才把苏琪放在树上。
等下白裙子脏了又要闹脾气了。
那蛇在接触了言生的血液后便被逼出了原型,那阴沉可怖的模样正是王浩在照片里所看到的那个男人。
他早就盯上了苏琪。
“舍得现原形了?弦尾。”言生薄唇轻启,淡淡的吐出几个字。
跌坐在地上的男人,双眼狭长且上扬,典型的三白眼,尤其那瞳孔和蛇眼没什么两样!
“啧、这纯血的血可真烫啊,疼死吾了!”弦尾捂着右侧的脸,那里的皮肤被活生生烫出几个黑色的疤痕。
他暗暗动用妖力,企图将那伤口恢复原样。
“别费劲了,我的血,你没那么容易恢复原样。”
弦尾看着他言生那副样子就无法冷静:“你离开妖界已过千年,你不是去找你那个亡妻了么?”
几千年过去了!他修炼多年,还是无法抵过他纯血的身份!
他弦尾从以前就最恨这些自诩高贵的纯血!现在也是!
言生突然的消失可以说是神族跌落神坛的程度,他离开的原因也很可笑!为了一个女人!
可是他为什么会保护一个人类?是个人都知道他猫族只尊一女人,奉她为主!
难道……
弦尾面上闪过一丝算计。
“我从以前就不喜欢和低贱的种族废话。”言生的面上尽是不屑,“我当年能废了你真身让你饱受多年痛苦,现在捏死你依旧是轻而易举,我本来可以当做没看到你做的事。”
“但是现在不行了。”言生眸底的杀意掩盖不住,身上的妖气一瞬间凝结又迸发,身后的树上直接掉下来一条花色艳丽的毒蛇!
弦尾被他的妖气震慑到,他还是发现了!
他趁和言生说话的功夫控制了一条毒蛇,若是那女人身份不俗,言生定会严加保护!
现在看来,那女人确实身份可疑。
言生的面色冷到了极点!这长虫想拿苏琪试探他的底线,他会让他知道这是多可怕的决定。
弦尾眯起眼睛,像是发现了什么惊天秘密一般开口,一条蛇形妖灵在他身后露出贪婪的狞笑:“你妻子不会转世投胎成人了吧?”
这倒是个极有趣的笑话!
猫族的妖王,做小伏低去伺候一个人类女人!
人类,妖的食物!他们竟然在保护一个食物!
言生危险的眯起眼,周遭的草木灰石皆受到他的影响,开始震颤。
“你惹恼我了。”
言生飞身起跳,俯身冲刺向弦尾,妖气混杂着巨大的力量向弦尾呼啸而去。
而后者用肉眼无法捕捉的速度躲闪开来,骤然反身吐出一阵毒烟,无论是谁,被这毒烟缠绕后必定暴毙!
就是他言生有九条命也不够使的!
果然烟雾中半晌没有一点动静,就在弦尾以为自己成功杀死了言生时,蓝色的光芒忽然变得耀眼无比,顷刻间将那黑色的烟雾吹散!
“不可能!”弦尾怒吼一声,妖眼睛被晃得睁不开,只能从指缝中勉强看向那光源处。
言生单手负手而立,宛若天神般站在光芒耀眼处,身后陡然出现九条猫尾,和几千年前没有两样!
言生抬眸,凝视半空中的男人,仿佛在盯着一个已死的尸体!
指尖用力,尖利的指甲划破手心,那血液殷红无比,言生只轻轻一甩,那血便幻化成一把锋利的血剑!
弦尾心里很清楚,言生手中的一切皆可为剑,只是这纯血凝成的剑他是第一次见!
汗液从鼻尖滑落,说不恐惧是不可能的!
这样的压迫感,谁能承受得住?
可恶!
弦尾一咬牙凉矛头指向了树上的女人,只要抓了那个女人,还怕他言生个屁啊!
言生见他冲上树,仍然不为所动。
弦尾正奇怪他为什么不拦着,紧接着就撞在了什么东西上!
是结界!
他什么时候布下的结界?!他弦尾竟然没注意到?
言生似乎知道他想要问什么:“是你攻击我的时候。”
仅需要一秒钟不到,他就将这里瞬间变成了他自己的世界!
顺便将他弦尾关了起来!
弦尾愤恨的捶在地上,一双蛇瞳在眼眶中疯狂的转着,算计着。
言生微微运气,便来到了弦尾身边。
“放过我吧,言生,我只是正常觅食而已!我没想对你那个女人做什么!”弦尾求饶的速度堪比变脸!
“真的!我不知道她的身份,我也不会对别人说!你放我一条活路!”
言生面无表情的看着匍匐在脚下的蛇妖,声音宛如冰窖:“活路?”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妖早就不能以人为食了。”
“怎么,我留你性命让你继续为害人间么?”
弦尾的表情凝滞在脸上,妖确实已经不允许再以人为食了!只是他渴求力量,所以他一直以以人为食!
“我、可是我……啊——”弦尾还想说些求饶的话,却是被言生瞬间踩碎了肋骨,痛的动弹不得!
“有一句话你说的很对,苏琪的事是个秘密,不过你会不会对别人说,我可不敢赌。”言生宛如地狱恶魔一般,那本应干净温润的脸现在确是天地间最可怕的存在!
“我真、真的……不会说出去的!求你……”弦尾只觉得自己快死了,竟是生生的呕出两口血来!
“可惜啊……”言生淡然一笑,在这种氛围下尤为恐怖!
“我只相信死人!”手起刀落,手中的血剑深深地插入弦尾的胸口,鲜血溅到言生脸上,衬得那张脸更加冰冷可怖!
一切归为平静,弦尾的尸体在心跳停止后速度极快的干瘪腐败,最后化为一阵烟尘消失不见了。
只留下了一颗蛇牙证明他曾经来过。
言生跳到树上,蹲下身看着仍在昏睡的苏琪,想要替她擦去眼角的泪痕。
手却在接近她时停在了半空。
手上的血污还在,他不想弄脏苏琪的脸。
只好扯了衣角,替她拂去了泪:“吓到了吧?”
言生的眸中有着不可言说的怜惜,半晌淡淡道:“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