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城中,寂静笼罩着一切。在这片深邃的地下世界里,没有一丝声音能够穿透这沉重的宁静。每一步脚印踏在布满不明液体的地面上都似乎发出了沉重的回响,破坏了这片宁静的领域。寂静如同一层无形的薄雾,笼罩在每一个角落,让人感到仿佛时间在这里停滞。
在这样的寂静中,即使微弱的血液滴落的声音也显得格外清晰,仿佛在这片寂静中扩散开来。每一个声音都如同一记记钟摆的摆动,在这片无声的空间里回响。这种绝对的寂静,让人不禁感到一种无形的压迫感,仿佛整个世界都沉浸在这片无声的黑暗之中。
在这片地下城中,寂静成为了主宰一切的存在,让人感到孤独和迷失。这种寂静不仅仅是缺乏声音,更是一种深沉的存在,令人不寒而栗。
在这幽寂的环境中,偶尔传来的伤员的哀嚎更显得诡异恐怖。
不过得益于系统的治疗术,只要不是肢体大面积损毁,或者断了半小时以上的,花十几分钟能接上。
烧伤等魔法伤害治得好的就治好了,治不好的已经被送回小区接受姑息疗法了,也因此哀嚎声往往持续了很短时间,便戛然而止。
所谓姑息疗法嘛,简而言之就是等死,毕竟缺医少药,他们现在的医疗已经完全告别医药了,全靠系统。
药店里的存药虽然还能用,但药力却不知为何逐渐减弱,李晚智大胆猜测,可能有药力才是不正常的,有药力是因为他们刚刚穿越时的福利,随着穿越时间延长,福利期过了。
简而言之,他们可能要过新手保护期了。
当然也不是完全等死,至少朱黎承诺等到他们获得了能够让这些病患恢复健康的技术,会优先免费给这些患者治疗。
当然,很多小区里的人私下议论说这是空头支票,朱黎也不否认,但系统的存在至少为这一句空头支票带来了那么一捏捏的希望。
至于这希望够不够殷实,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你就是肖章?”
朱武治看着眼前的青年,一下子就感受到了亲切感,那眼神里清澈的愚蠢,错不了,和自己一样也是个学生。
但就是这个造型,让朱武治不敢恭维,他只感觉脚下能扣出三室一厅。
此刻肖章正身着一身红色涂装的铠甲,佩戴着铠甲召唤器,配上鬼火头盔,这铠甲勇士还是个盗版。
肖章看见朱武治那奇异的目光,尤其是在头盔上停顿数秒后一脸难言的脸色,略微尴尬。
“咳咳,我妈说这一套一眼就能认出我来。”
“呃,冒昧问一句,令堂贵庚?”
“铠甲迷。”
“那没事儿了。”
“好了,说正事吧,你把当时的情况,尤其是那个异能者的情况给我讲一遍。”
“呃,我不知道,我当时昏过去了。”
看着心直口快的肖章,朱武治一阵沉默,是这个味儿,没经历过社会毒打,第一时间不会抛开事实不谈,阅历也不够,不会亡羊补牢,简而言之,蠢的纯粹。
“行吧,那么这是你的处分,根据《军队临时管理办法》第五章处罚,第三小节,任何因为错误指挥导致的人员伤亡,指挥者负主要责任,根据据造成的后果不同,惩罚程度不同。此次因为你的错误指挥,导致一人轻伤,处于严重警告一次,你扣除三天物资,队员扣除半天物资。如有异议,可以提起抗诉。”
朱武治实在无话可说,只能打开早就准备好的法律文件,将文件交给了肖章,并将一张签字表也递给了肖章,示意他签上自己的名字,肖章将头埋进文字里,仔细研读。
不得不说雕版印刷不是谁来都行的,他们浪费了十几块木板都没搞定,只能用签字表来凑数。
主要问题就是不是每一种木头都受他们的自制墨的,刻字到还在其次,慢工出细活,一天一版又不是不能接受,毕竟现在的很多人无所事事。
“我有异议,指挥失误是我一个人的问题,凭什么队员也要受到惩罚?”
“根据《办法》第五章,第一节,处分的目的在于惩前毖后,治病救人,严明纪律,教育违纪者和部队,强化纪律观念,培养有能力,有担当的军队。如果只惩罚你一个人,可能会有人心怀不轨,故意受伤拉人下马,不利于团结,也不利于培养基层干部。”
朱武治打开一份名单,头也不抬的回复,他已经开始着手准备去找那名异能者了。
“但感觉还是不合理啊,我怎么说也得降职啊。”
朱武治手中的活计一顿,抬头看向肖章,他发现他错了,这不是未经人事的单纯,而是纯纯脑子缺根筋。
“如果你觉得不合理,可以提起抗诉,可以对《办法》提建议,我们现在的所有法律法规,都只是试行。”
解完疑惑的肖章签完字,将文件递给了朱武治,朱武治确认无误后,打发他走了。
“去把周刚喊过来。”
肖章以为自己犯了大错,但实际上他们穿越到这个世界最多一个月,实际上的训练时间也就二十多天。
二十多天,指望一群毫无军事素养的民众变成如臂驱使的军队,那只能说想多了。
他们能保持很低的伤亡率,得归功于那些退役军人以及朱黎他们制定的战斗策略都十分简单,没有复杂的战场机动,基本上都是以多欺少,围点打援,诱敌深入。
否则伤亡率得翻一番。
所以虽然肖章让马强差点失去一条手臂,但只要队内不投票一致同意将队长拉下马,在处罚累积到降职之前,队长的地位还是很稳固的,要真的每一个犯错的都一撸到底,那也别指望培养出什么基层指挥了。
他们需要的不是散兵游勇,不是拿着刀上去干的土匪。
他们需要的是能根据战场环境不同,选择合适的策略,完成指定目标的基层指挥。
而任目标的确认,如何执行,如何撤退,补给的配给,都是需要临场判断的。
现实不是游戏,你没有俯瞰地图,很多时候因为各种障碍物的阻挡,看不到任务目标,这时候需要你根据痕迹去判断任务目标在哪儿,而队长则要根据队员搜集到的痕迹大致判断一下情报有没有误差,是否该继续执行任务,而这些是需要经验累积的。
执行上,也因为这不是游戏,没有全局麦,你的指令传递给队员很可能失真,如何高效简洁的让队员理解你的意图,这也是需要学习的。
撤退也不是说你想撤就能撤的,玩过游戏的都知道,把背后露给敌人是找死的行为,所以撤退也得有分工,谁先走,谁后走,谁和谁有仇,都是需要考虑的。
补给更不必说,不是谁都有无限空间的,慎勇只是抛开现实不谈的梦,整理背包,在ak和m4中二选一才是现实。补给带多少,带哪些,路上需不需要打猎补充,这都是需要考虑的。
而这些,都是花时间的,需要培养的,也就是上课。
朱黎他们收集基层干部的工作经验,通过这些工作经验总结出一套行之有效的行动模板,然后将这个模板教给基层干部,基层干部实行后再反馈给朱黎他们,然后再总结再优化。
顺带一提,在古代这种行动模板叫兵书。
所有战斗单位的驻扎地就围在朱武治旁边,所以很快,周刚就来了。
事实上朱武治的话一字不落的进了他的耳朵——没办法,谁叫他们驻扎地很近,而且地下广场毕竟是个四面不透风的地方,朱武治他们只要不刻意,或者不打开符文组成的隔音阵,周围人想不听到他说什么也是很困难的。
很快周刚就交代完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朱武治也大致了解了他们为什么没有把那位异能者带回来。
思考片刻后,朱武治决定亲自带队将那位异能者带回来治疗,顺便搜集一些情报。
队员自然还是拓荒一组,外挂两名护卫,事实上他本来就不需要护卫,但朱黎等人需要,所以给每个人配备了三个近卫,一个兼职传令兵,一个主要负责抗伤害,一个负责紧急治疗。
而他的传令兵已经去给朱黎汇报去了,所以他身边只剩下治疗者和坦克。
一路上的氛围倒是颇为轻松,毕竟朱武治看起来很年轻,而且不像郑邪止积威已久,他也不喜欢严肃的氛围,对于手下也很宽容,经常一起打牌。
但很快,他们就笑不出来了。
幽绿的组织液已经干涸,残破的躯壳支离破碎,隐藏在躯壳内的法阵也不攻自破,凌乱的足迹显示本该待在这里的人早已离开。
朱武治他们刚刚转过拐角就见到这一幕,刚刚还有说有笑的周刚立刻扑向那一地的蜘蛛外壳碎片,没有注意脚下,在结冰的组织液上滑了一跤,他也就顺手捡起两块碎片,坐在地上拼接,试图在手中复现之前构筑的法阵。
辛卜真看着一地狼藉怔怔出神,他刚刚还在幻想自己可以凭借着发现那位异能者的功绩给家人搞点好东西,现在看来是没戏了。
朱武治快步走上前,看着地上杂乱无章的痕迹,眉头一皱,知道坏菜了。
“周刚,你确定那个异能者被你们安全的藏在这里?”
“我确定啊,我还专门给他留了纸条,让他醒了不要乱动,我们好来找他啊。”
说着周刚从一地的碎片中扒拉出一张纸条,上面一句话隐约可见“你醒了不要乱跑,我们会来找你。”
看着那张干干净净的纸条,朱武治嘴角微微一扯,一张纸条就能留住一个人?
且不提地下城二三层里密密麻麻的异常生物,就说那张纸条,上面既不表明身份,也不限定一个时间范围,谁会傻不愣登的在一个随时有可能出现危险的地方等一个不知何时会来的神秘人啊。
“报告,我有发现。”
这时肖章突然对着朱武治喊道。
朱武治闻言立刻走了过去。
“你发现了什么?”
“看这里,虽然现在是冬天,这些组织液迅速凝固了,但这个地方明显是结冰后又被踩碎了,那个人应该是朝着这个方向走了。”
肖章指着一块明显被踩碎后再次结冰的冰面,在这处痕迹的几步外又是一处再度结冰的冰面。
顺着这些痕迹,一条延伸向与他们来时方向相反的足迹便清晰可见。
朱武治也来到这处痕迹边,在上面轻轻一按,冰面破碎。
这是一层明显比旁边薄的冰面,在北方这个时节形成这种冰面成型最短需要一个小时,这说明那个异能者可能还没走远。
“肖章,干的好。”
朱武治当机立断,立刻指挥众人追击。
肖章之所以能从一众人中脱颖而出,担当小组组长,靠的就是自己敏锐的观察力,以及刚刚结束高考,身体还没有来得及养废,年轻人,身体好,精力旺。而其他人,基本上都被社会养废了,除了极少数干体力活的身体素质还行,大部分人的体育活动,就是刷步数。一来一回,肖章的优势就很大,他也因此获得了组长的地位。
在一众人向仇千仞离开的方向追去的时候,奎磊也去观察了那处痕迹,在系统的帮助下,他看到一些不同寻常的痕迹,很是开心,嘴角微微上扬,远远吊在后面。
他就知道系统出品,必是精品。
他也参与了构筑符文阵,所以很轻易的就在符文阵里掺了一些私货。
系统要仇千仞死,所以他微微增加了几个符文,这几个符文可以帮助仇千仞伤口愈合,让他快一点醒过来,而代价不过是一点点的体香和片刻的昏厥,这体香说是体香,更确切的说是充沛的血肉香气,对于饿了一冬天的异常生物来说,这是开饭的信号,至于昏厥倒是字面意思,只是昏厥的时间有那么一丝丝危险,就是仇千仞运动最剧烈的时刻。
朱武治想错了,不是一串足迹,只有那几块冰面破碎,而是只有那几处足迹,那是仇千仞夺路狂奔,将能量聚集于腿部,增加爆发力导致的冰面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