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墨谦似乎笑了一下,一双黑眸定定望着她:“那好,姜西西,你上来把你的方案讲一遍。”
那么娇软又容易害羞的人,才来公司,真的有这个勇气当众讲方案吗?
他眼底划过一抹黯色,已经做好了,她向他求饶的准备。
如果她求助他,他就帮她讲。
姜西西果然有些错愕,小脸微微发白,纤细的手指也蜷成了一团。
不过只有须臾,她便立刻起身,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径直掠过他,站在台前,甚至还带起了一抹风。
她手握着激光笔,站在幕布前,目光坦然扫过底下一双双望着她的眼睛,微微一笑,然后开口。
没有直接就讲自己的方案,而是拉开旁边的白板做了一些分析,引导着大家得出一个结论,然后才点开了自己那份方案。
她的嗓音娓娓道来,不疾不徐。
全程面色沉稳,毫不露怯,举手投足都散发着自信的气场。
哪怕某人一双黑眸一直直勾勾的审视着她,也丝毫不受影响。
他饶有兴味的睨着她。她到底是什么性格?他一时也难以捉摸。为什么,平时那么娇软的人儿,在工作上,可以变得这么锋芒毕露?
那双幽暗的黑眸,望着台上思路敏捷,舌灿莲花的女孩,渐渐散发出了光彩。
心脏变得炽热,一个声音在心底不断的响起,“就她了,就是她了,这就是他想要的女人,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得到她。”
一旁的方予墨盯着台上的人,心头有点堵,再缓缓转眸望向时墨谦,虽然做足了心理准备,可当看到他脸上的神情时,心脏还是如同一只刺猬在上面狠狠碾过一圈,密密匝匝的疼痛让她无法呼吸。
高中时,她跟他和帝都的那群富家子都玩得很好,大家平时经常一起约出来玩。他是最俊朗,最耀眼的一个,朋友们时常开玩笑,撮合他们俩。
那个时候她无论在哪都被人高高捧着,性子傲的很。
她在等他靠近。
十六岁那年,当得知她要留学的消息,所有人都很难过,她亦看到他眼底的黯然,让她心头一阵急跳。
离别时欢送她的酒会上,她鼓起勇气拉他在角落,借着酒劲问他:“墨谦哥哥,我走了你会难过吗?”
他说:“大家都很难过。”
她不甘心,继续追问:“你难过吗?你难过,我就不走了好不好?”
他说:“你喝醉了,我找人送你回家。”
第二天,她就走了。
朋友们聚在一起的时候,经常会给她发视频,她就这样远远的瞧着他,眼看着他的性子一天天冷下去。
后来,听说他也要留学了,她激动得,整宿没睡,再后来才知道,他去的是伦敦,没有去纽约。
家人是安排他去纽约的,一气之下给他断了所有的钱。
他在国外那几年,家里是半毛钱没出的,连卡都给他冻了。
可有一次她悄悄溜去伦敦看他,看他照样开跑车,住豪宅,潇洒的不像样。
他不像别的公子哥,离了家里的帮助,也能靠能力让自己过得很好。
那个时候她就确定了。她要得到他。
他喜欢清纯娇软的小女生,她就把自己变成那个样子,卸下了自己的高傲,努力对身边每个人都很好……
台上,姜西西讲完了方案,底下一片掌声。
“接下来那个方案大家都看过吗?需要再讲一遍吗?”时墨谦淡声开口。
大家都说已经看过。
方予墨起身,“时总,为了方便大家理解,我也再跟大家讲一遍吧。”
时墨谦“嗯”了一声。
方予墨亦站上了台讲解方案,再看时墨谦,垂眸望着自己的电脑屏幕,面色没有任何波澜。
心中涌上一阵寒凉,接着,接连口误了几次。
可就算口误的时候,他的面色依然没有波澜,直到讲完整个方案,他的面色都没有变过。
“好了,接下来大家投票。”时墨谦开口。
投票是匿名的方式,一人一票,由秘书室的人收集并统计,全部门一共十一人,由于姜西西是公关部的成员而方予墨不是,所以姜西西那票弃权,最终的结果是每人各五票。
公关部经理望向时墨谦,“时总,两人的票数相当,不如您决定,到底用谁的吧。”
狭长的眼眸看似不经意朝姜西西脸上一扫,她脸上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一直盯着自己的电脑屏幕,手指噼里啪啦敲着键盘,一副压根没当回事的样子。
“我选……”时墨谦开口,公关部一众人都紧张的盯着他。
他冷冽的一勾唇角,眸色清寒:“我认为两个人的方案都还有优化的空间,现在,我一份都不想选。”
“那请时总说出具体的问题,我们改。”姜西西马上道。
众人皆倒吸了一口凉气。
“简绍,这件事你跟进。”时墨谦对公关部经理开口,说完便起身离开了。
旁边的小女生对姜西西说:“西西,你怎么能这么跟时总说话呢,他又不管这些的。”
不管?呵呵,不是自己说要带我的么,姜西西一肚子气,不说问题鬼知道问题在哪啊,有毒吧他。
方予墨抱着paid去了一趟他办公室,大概过了十几分钟以后出来了。
一直到下班,时墨谦都没有找她。
当然她也不会去找他。
下班之后,姜西西出了公司门直接坐公交车回的家,到家已经天黑了。
时墨谦已经吃过晚餐了,厨房里给她留了菜。
姜西西没有胃口,直接上楼洗澡写方案。写的是微醺那边的。
他一直在书房办公,等她睡了都没见到人影。
半夜姜西西饿醒了,起来自己煮了一碗面吃,再上·床的时候发现被子都被他卷走了。
她拽了一下没拽出来,有点生气,默默的把空调开到三十多度出了房间,深藏功与名。
姜西西又去楼下吃了一根雪糕悠哉悠哉的上来,回来时空调已经调成了凉风,灯开着,时墨谦坐在床上,黑着脸看她。
她也不跟他说话,走到另一头,上了床,牵被子睡觉。
“姜西西。”带着怒意的嗓音开口。
她没理他。
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时墨谦气得牙根痒痒,这一瞬,他真的快克制不住脑子里的邪念,只想把她压在身下。
狠狠教她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