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是两难的事儿?
叶盏看着他眸底沁出的冷厉的悲伤,蓦地惊觉,或许是的吧,她求他心甘情愿一场成全,这怎么可能?
若要她对那人放手,成全他一场山高水远,可能么?
也是…很难的吧?
既是如此,那她想要的成全,他无法心甘情愿成全的话,那她就只能自己来夺!
既然他们之间论不了心甘情愿,那就只能遵从简单粗暴弱肉强食的规则了!
“也是。王爷既要夺你所梦所思,而我也要守我未改的初心,我们都没法妥协的话…”
眸色似晕染了黑色的雾霭。
叶盏直直盯着他,语调轻浅,音色却似凝了冰。
“…那我们以后的相处,就只有像这段时间这样,继续你我彼此算计,争锋相对了!”
她求一局自由,还想为自己多年的相思寻一个出口。
而他要一个货真价实,死心塌地的九王妃!
他们的需求如此不对等,便只有各凭本事各自争取了!
“这就是你对我下蛊的原因?”
彼此算计,争锋相对?
她嫁给他,就只想这样跟他过日子?
哪家恩爱夫妻是这般过日子的?
就算他们之间缺少了恩爱,但他们到底也是夫妻!
他之前虽然锁住了她的内功,点了她的穴道,却也从未谋算过她其他!
就算是在得知她逃婚之后,他怒不可遏,也只是设一局威慑,让她杀了她那个绝对保不住的替嫁丫环,对她怒言了几句狠话而已。
可她的算计,争锋相对的回应,朝他身上招呼而来的,便是谋命夺魂?
“为保清白之身,叶盏这一招也实属无奈之举!”
呵!
原来这毒王知道她对他下了蛊毒?
但其实这也并没多意外。
刚才尚在门口,她听那小厮言,说顾景臻说他的病只有她能治时,便已经猜到,大概率他已经知道自己腹痛难忍是她搞的鬼?
只是当时不确定,就是现在她也还是觉得很诧异,这毒王竟然知晓她在之前的那杯所谓的交杯酒里下了蛊的事?!
可他到底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这毒王…还真是有些深不可测,虽然他们也相处了这么些时日,就是在她不洁之期期间。
他也是夜夜翻窗来与她共枕眠,偶尔他也会跟她窃窃闲聊两句…其实,夜晚与她同被而眠的顾景臻并不可怕,相反,叶盏觉得他甚至有点儿…温文柔暖。
但白日里,他却又总是凝着一副冰山面容,而且白日里他公务繁忙。
是以叶盏与白日里那个生冷矜傲,高高在上的毒王并没太多接触。
她得承认,她对这毒王的观感之所以还没有坏到非要杀了他不可的地步。
完全只是因为这些天的夜里,她见识到了不完全冷傲霸道,甚至冰寒眸底还偶尔蹿出热气儿的这个顾景臻。
在她眼中,顾景臻的形象,在白日与黑夜里,是分裂开的。
是以,她大概率也只了解了他黑夜里展露的一部分,白日的一部分,未有过长久交锋,还得继续探寻!
毕竟要彻底胜他,需还得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你已经嫁给了我,却还想将你的清白之身留给别的男人?”
顾景臻对于她对他下蛊,只是为了躲他今夜与她约定好的洞房的这个说法显然并不认同,甚至觉得十分荒谬!
“我知道这对王爷来说,或许不可接受,但是没有办法,我不爱王爷,所以我没有办法跟王爷做这种事情!”
叶盏一直认为,肌肤之亲,一定是要跟自己爱的人才能做的事!
先前这毒王或用强,或是诱哄,而她或是被逼,或是后来与他虚与委蛇的讨好。
总之,他抱着她已经三番两次的啃过了。
就算他吻技高超,偶尔一两次牵引了她的神思往昏沉迷醉里行进,她也从未主动回应过他。
从来都是被动承接,而且一吻过后,她胃里总也忍不住要一阵阵的泛起恶心。
虽然亲吻的时候,她并没有反感到非要将他推开不可的地步。
但是过后,她却不能回想。
只要一想到他冰冷的薄唇覆到她唇上的场景,她就忍不住反胃。
“你无法跟本王有肌肤之亲,难道就以为本王能甘愿当个冤大头,把自己娘子的处子之身留给别的男人享用?”
她一句没有办法,令他的心潮翻涌滔天怒痛。
捏住她纤白皓腕的手用了点儿力。
便令得叶盏吃痛的皱紧了眉头。
这毒王…
“叶盏 ,你竟敢如此低看本王?”
出口的一句森冷冻了怒意。
叶盏看着突然之间浑身都似散发着冰霜寒意顾景臻,到底惧他一怒之下将她给…是以眸色一转,忙轻柔语调解释。
“我并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想过我自己想过的生活。只是…”
“只是这个生活里…你不想有我!”
她一言省略,他却非要来接她这句扎心的话。
行吧!
反正今夜他们两个注定不可能再似之前平和的过了,既是如此,那将一切说开,也挺好。
全部打破之后,才能在一堆的碎片中,找到可以攻破对方的点儿。
或是寻得支离破碎一片共识!
“我知道这话在九王爷听来有些刻薄,可容叶盏说句冒犯的话,这一切本就跟九王爷无关,这原本就只是我自己的生活。”
“我想要爱谁就爱谁,我想要把我的处子之身给谁就给谁,原本就该是这样的,而不该是被别人强取豪夺,不是吗?”
这原本就只是她的人生,若没有那一旨圣意,她跟他根本不会有交集。
圣旨是强权,但她并不惧,她抗过了。
最后没抗过,被这毒王给逮了回来。
但这并不代表她就认输了。
只是现在她抗完圣旨,开始抗他而已!
就算是圣旨,她若不认不屈,便也只是一番废话,他休想借着这一旨圣意胁她迫她!
“歪理!什么叫你的生活只是你的生活,你一个女子,在家从父,出嫁从夫,何来自己的生活之说?”
顾景臻对她这番话倒未多见怒意,只是觉得这又是她脑子一热想出来应付搪塞他的歪理。
他先前已经领教过她胡搅蛮缠不讲理的本领了,是以今夜绝不可能再任由她拐走他的神思,绕着她歪到天边去的逻辑走!
“如今你既然嫁给了本王,成为了本王的王妃,本王便绝不可能容许你有朝一日戴一顶有颜色的帽子到本王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