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步飞花想要以药化血,再以血治毒的想法,着实让文穆雪惊讶。
此时看着正等着给出答案的步飞花,文穆雪陷入了沉思。
他曾经在一本医典古籍里看到过关于冰莲和莲心的记录,若从上面所记载的内容上看,步飞花服用了莲心是喜,是忧还尚未可知。
莲心进入人的体内并不会马上发生作用,它需要和人体慢慢融合,而这融合的时间长短又因人的体质不同而有所差异。
关于融合的事例,古籍中只记载了两例,其中一人融合了半年之久,还有一人只用了十天。
但这两例是真是假,若是真实存在,那两人是否还依然活着,这些也无从查证。
不过时间长短不一,倒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关键还有可能出现和服用者无法融合,甚至产生排斥的情况。一旦出现排斥,轻者还好,也就病个三五年卧床不起,重者则会渐渐心脉尽断一命呜呼。
因为冰莲实在太过神秘,见过的人寥寥无几,服用过的人更是少之又少,很难寻找,所以古籍上也只记录了那短短一页而已,并没有过多的详细描述。
文穆雪不确定刚才步飞花的眼前发黑,是不是就是古籍中所指的排斥反应,希望不是,千万别是。
步飞花若有什么意外,婷儿又该如何是好?
“文少爷?怎么了,脸色突然这么难看?”
步飞花还在等文穆雪回答自己,却发现他一直在发呆。
“没什么。”文穆雪收回心神。“莲心要想和你的身体融合需要一定的时间,至于长短我也不清楚,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那莲心若和你体内的血完全融合的话,若要保证效果,恐怕不是取一两点滴就可以起效的。”
“需要多少?我全身的血?”
“那到不必。”文穆雪回首望向院中刚才自己拿的茶杯。“看到那个杯子么?那样的杯子一天一杯,连饮足月。不能间断,不能短量。”
步飞花闻言低垂下头,良久不语。
文穆雪见他如此,脸上露出轻蔑的神情。
步飞花说是爱慕着婷儿,可现在不过让他连放一个月的血罢了,又没要他的心肝,此时却表现的这般为难。
“只能喝吗?”步飞花突然发问。
“什么?”文穆雪有些愣住。
“除了喝以外,没有别的办法吗?”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每日放血不成问题,问题是我担心大小姐知道实情会不愿喝。”
“……”
看着步飞花那似自言自语的样子,文穆雪竟然了一种自愧不如的感觉。
难怪婷儿会喜欢他,难怪一个护卫能将自己这个连皇家都想争取当女婿的文公子都比下去。
难怪。
“少主?!!你到底完事没有?!!”
子夜的声音再次响起,步飞花向院里望了一眼。
“文少爷,帮我想想还有没有别的办法,拜托了。”
步飞花向文穆雪行了一礼走了,留下文穆雪一人看着他的背影久久呆立,晃不过神来。
*
夕缈宫吉安别苑。
卧室内,楚玉流想脱-掉上衣,却因背后的伤口牵扯整个背部和肩膀都疼痛难忍。
一旁准备好药品用具的蚀心,走到楚玉流的身边。
“主子,奴才帮你。”
“不用!”
看着楚玉流明明自己脱不下来,却非要拒绝一意孤行,蚀心这次没有像以前那样顺从的退到一边,而是直接点了他的穴位,让他再也动弹不得。
“蚀心!你干什么,快给我解开穴位!!”
“待奴才帮主子处理好伤口,自然会帮主子解开!”
“我让你现在就解开!!快点,听到没有!!”
面对楚玉流的怒斥,蚀心充耳不闻,直接走到他的面前,俯身帮他解开腰带,绳结,脱-掉了外袍和上身的中衣,露出他上身强健的体魄。
楚玉流知道自己左右动不了,便也不再多言,坐着任蚀心摆布。
蚀心绕到楚玉流的身后,看着他后背上那一条散发着腥臭之气的伤疤,心中隐隐自责。
“是奴才保护主子不利,才让主子让那些毒人所伤。”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别什么事都往你自己身上揽,否则你的胳膊再长也有抱不住的时候。”
“再说,从小到大我受的伤还少么,不差这么一条。”
“这伤口有毒。”
“有就有呗,这天下有什么毒是你蚀心对付不了的。”
“能解,但……会很疼。”
“哈哈……你这是讲了个笑话吗?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吧,你应该知道让我最疼的伤口根本不是它。”
“……那……主子你忍着点。”
“嗯,开始吧。”
蚀心先拿起一块棉布折纸成条状递给楚玉流。
“干什么?”
“会很疼,咬着,别伤了舌头。”
“得了吧,用不着,又不是三岁的小孩子。”楚玉流将棉布接到手里,直接不屑的扔到一边。“别啰嗦了,快开始吧!”
楚玉流的脾气向来倔强,蚀心知道再劝也没用,只能将自己上药的手法做到最轻最柔。
然而,即便是这样,当他配制的解药刚刚接触到那条伤口时,楚玉流就全身剧烈的颤抖了一下,瞬间额头冒出豆粒大的汗珠。
“主子!!”
蚀心见楚玉流疼的要咬舌,想也没想直接将自己左手的小臂伸了过去,被他在没有意识的情况下,狠狠的咬在了口中。
钻心的疼痛通过手臂直达蚀心的全身,他的额头也渗出了汗水,但他依然坚持着用一只右手帮楚玉流上完药,缝完针。
良久之后,背后的疼痛感略有减轻,楚玉流才缓缓睁开双眼,却发现自己正咬着蚀心的手臂。
他大惊失色,连忙张开嘴,看着两排血印从蚀心的衣袖里渗透出来。
“蚀心,你……”
“奴才没事,主子不必担心,只是皮外伤。”
蚀心先帮楚玉流解开穴位,然后拿起绷带帮他仔细的包扎着伤口,等包扎完后才发现楚玉流抓着椅子扶手的手已经用力到青筋暴起的程度。
“主子,还是很疼吗?”
楚玉流抬起头看着他。
“什么时候有事?”
“什么?”
“我问你,你到底什么时候才有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