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阳县偏远一处无名小渔村,远眺四面环山,约高四百丈许,绵延数百里,怪石嶙峋,长林丰草,阴风阵阵。近观片片水域,蜿蜒流淌,时有微风拂过,泛起波光粼粼,层层推叠,追逐不休,拍向两岸,浪里个浪!
湖中可见数十艘竹筏小舟,随意散落,抛网下钩,停停走走。其中一竹筏上有两个少年,十二三岁年纪,一瘦一胖、一白一黑。一人手拉竹弓,一人手握竹矛,远射近刺,正忙的不亦乐乎。
忽闻远处传来一阵清脆的喊声。
“划子,快上岸回家~大伯有事喊你回去~家里来客人了!”
白瘦少年把住手里的弓箭,循声望去,相隔约百丈处一十四五岁少女正用力划筏而来,原来是叔父家的堂姐青霞。
“青霞姐,什么事啊?还要再晚点回去,我跟胖塔今天的任务还没够数呢!”少年双手掩嘴大声应答道。
青霞隐约听了后一跺脚,大喊:“村西的吴老七回来啦~快上岸~”
“什么?胖塔,快划船!” “好咧”
两少年立马丢下手头渔具,一左一右一前一后舞动起竹篙,往村落所在的湖心洲方向飞驰而去。
青霞看到他们兴高采烈急忙回村的样子会心一笑,也赶忙止筏转身往回走。没过一会功夫就被两少年追上了,且眼看没有减速同走的意思反而径直超过去,急的青霞大喊:“哎哎,你们等等我!”。
白瘦少年犹若未闻,双臂快速舞动划水,生怕错过什么,气得青霞直骂“臭划子,没良心”。
半炷香功夫两少年靠岸,熟练的将麻绳套在木桩上,撒开脚丫子夺路狂奔,竹筏上拴着的十几条鱼也顾不上了。
少年所在的村庄在一湖心洲上,村里人自称为“同祥村”。目前约莫七八十户,两百多人,而划子记事的时候可是有四百多户,千人有余。这么多年来一批一批人冒死选择涉水跋山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吴老七乃是最后一批的希望者之一。
等少年回到家,篱笆小院内外罕见的聚集了不少人,里三层外三层都排到院外老槐树下,连平日足不出户的几个老甲鱼都拄拐而来,蹲坐在树下捋须而谈。
“每年龙舟会都没见这般热闹的光景,划子,吴老七真的成仙了么”胖塔激动的朗声道。
划子顾不上应答,带着胖塔跻身入主屋。划子家主屋三间,另有厢房左右各两间,此刻主屋正堂内并未人满为患。八仙桌上首端坐二人,一人是整个湖域唯一的教书先生孟长德,也是划子的启蒙老师,另一人便是正角吴老七,划子乍一看向他心里一愣,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五年未见,当初大哥哥的模样还在,国字脸、一字眉,并未改变许多,但气势有些许压迫感,神情更有些灵动,还有些~还有~有些不凡。
两侧以划子爹爹顾向东村长为首的村官正坐,下首两位老者与上首对坐。除此桌外站立了七八个同村少年,皆为十二三岁年纪,神态拘谨且虔诚。吴老七在说,众人在聆听。
见划子和胖塔入堂,划子的爹顾向东忙立身说道:“快些拜见你们的七哥,就等你俩了!”
“拜见七哥”两少年急忙上前拱手作揖并欣喜的说道。
“好好好,这就是划子和胖塔么?都长这么高了!”吴老七应声而起,眼神也柔和了些许。
“老七,别墨迹,快看看他俩有没有仙苗。”还没等吴老七多说话,教书先生孟长德就火烧眉毛的催促起来。
“好,你俩随我来。”吴老七把还不明所以的划子和胖塔拉到右侧房。只见吴老七从贴身携带的一个皮质小盒里拿出一枚小拇指甲大小的石头,灰色略透明。
“一会你们盘膝而坐,放松身体、手持这块石头、自然呼吸。划子你先来” 吴老七说道。
划子不明就里,心里有些嘀咕“这是要测仙苗么”,没多问,小心接过这块石头,并照做起来。那块石头刚才被拿出的瞬间划子就有一种感觉脑袋瓜突然活络了些,感官也清晰了些许,这块石头肯定不简单。现在手捏着石头,划子打算集中注意力好好感受一下。
咦?感觉有什么东西从石头里通过手心往身体里游走,再感受感受~
大约十个呼吸后,吴老七让划子放下石头停下来,俯身蹲坐用手指搭在划子腕脉上。划子看到吴老七此刻严肃的表情内心不由一紧,他不禁想起教书先生孟长德跟他经常念叨的凡人之命。自己是否也是没希望~
当看到吴老七眼神忽的亮光闪现,嘴角微扬的刹那,划子悬着的心看到了希望。“划子,你可以修行,你可以修行的。”吴老七有些激动的拉着划子的手,“只是~算了,不打紧。”
“七哥,到底怎么样,我有资格成仙么?”划子急切的问道。
“你能修行,就有机会成仙,晚点我与你细说。胖塔你来试试。”
“哈哈,好咧,到我咯” 胖塔爽声说道并捏石盘坐。没一会胖塔哼哼唧唧道“舒服,真舒服”。
“咦!”吴老七看到胖塔状态猜测到了几分,约十吸后也搭脉检查,果不其然,应该是单灵根。“胖塔,你也能修炼”吴老七兴奋道,随后便独自快速来到正堂对顾向东悄声说了几句并坐下和孟长德细语起来。
顾向东也和另几位在座者快速沟通了下,随后各自安排了起来。
“各位乡亲,咱们村将会多两位有仙苗的人。今天就到这了,先散了吧”顾向东走到院内大声说道。其他几人也领着未能通过测试的少年往外走。
片刻功夫,屋里只剩下顾向东、吴老七、孟长德、划子、胖塔以及从厢房走过来的划子他娘赵月柔。
“等胖塔的爹娘来了之后,再谈划子和胖塔是否随我出去修行”吴老七说道。
半炷香后,胖塔他爹娘进了正堂。划子看得出胖塔他爹娘不开心,这是哪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