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对方从那天后,就没出现在江家。
两日不见,依旧是那副样子,只是仔细看着,似乎这两日,这位少爷进行了绝食性减肥法,身子看起来单薄的许多,对客人礼貌伸出的手,倒是依旧如白玉一般的好看,透着隐隐的青筋。
她在那一抹视线里,看不到什么东西。
只觉得他的眸子很黑,似乎藏了许多东西。
但是却让沈凉感受到丝丝的危险。
那股子危险在于剧情。
现在许多剧情该发生的还没有发生,大致是因为她的肾没有捐献出去,许多剧情都跳着来了。
按照原著来说。
男主内心纠结自己对女主的情愫后,起码要睡过之后,才会纠结,再到流产得知真相后觉醒,原来我是真的爱她!!
可是俩人没睡啊。
难道没睡也纠结?
她不知道的是,江元柏在这两天里,连睡梦中都是那天发生的事情,可是睡梦中一会是他们俩没有成事儿,他跟盛放打了一架的真实。
一会却是他们俩成了事儿,他一边说着羞辱的话,却一边溺死在她的温柔中的虚假。
他差点被这个真真假假的梦境给搞疯。
沈凉停顿了会,立马收回目光,做的是一派乖顺的模样。
一众江家的亲戚在远处看着,连连叹气:“这个元柏媳妇真不行,看没看到,人家那位还挽着元柏的手呢!她结果就跟个鹌鹑一样,缩成了一坨。”
说着话呢。
江母倏地站了起来。
她这个被遗忘的反派,今天终于有了上场的机会。
江母挚爱旗袍,今天穿了一身绣着大片牡丹的深紫色旗袍,踩着缓步朝着那边几位走了过去。
然后就站在了沈凉的面前。
她不带表情的撇了一眼:“没看到你的丈夫气色不好吗?带元柏到一旁歇息一会,让人准备点汤给他。”
沈凉立马更鹌鹑了,微微抬着眼睛,可是因为委屈,眼睛都好像蒙着一层雾气。
江母最近这两天并不在家中,而是跟了挚友出门去国外疯狂的购物了几天,名头也是想的十分好。
出门亲自给老爷子选购生日礼物。
实际上是厌烦那群江家的亲戚,她认为只有偶尔的一两个可以结交,其他的都是打秋风的穷亲戚,是来抢夺她儿子的家业。
可是她人微言轻,根本就没有办法说什么,老爷子不听,儿子大了也不愿意听她的叨叨,只有那个没有家世,畏畏缩缩的儿媳妇还算听她的,可是不知道从哪里又冒出来劳什子的小舅舅。
有了这个小舅舅,连儿媳妇都敢顶她嘴了,生气的江母,连夜赶在亲戚来之前,直接出了国,昨晚上才算回来,也没住在家里,而是住在另外一处住所。
沈凉温吞的拽了拽他的袖子。
那小可怜的模样,简直是太违和了。
江元柏嘴角抽搐,觉得该配合对方演出的自己,像是个瓜皮,“母亲,我不饿,一会等人到齐了,爷爷的寿辰正式开启,也就开席了。”
江母没有回应他的回答,而是把目光看向了站在一侧的余兰。
气度和长相,比起沈凉来是不错。
可是这种上赶着找上门的狐媚子,她是一万个看不上眼。
余兰却在此时松开了江元柏的手,浅浅的对江母道:“伯母您这串红宝石手链真好,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应该是ty的限量定制款。”
“嗯?你居然知道?”
听到剧本正按部就班的走,沈凉就看起了戏。
对,接下来俩人就会在极短的时间里一见如故,相谈甚欢,甚至可以手拉手穿一条裤子。
而江母也会认为,这个救了他儿子的女人,品行这么好,人长得好,性子好,还能跟自己站在一头,处处为自己着想,简直是儿媳妇的不二人选。
再通过余兰的隐晦话语中得知家里那一对,到现在还没有发生关系!那简直是立竿而起,叔叔可忍,婶子都忍不了!
这都结婚多少年了,到现在还没有圆房,那说出去不就是个笑话。
正好眼前的跟自家儿子又是真爱,那可想而知,江母会偏心到了何种地步。
在不久之后,甚至被余兰忽悠的,觉得不能生孩子也没问题,把沈凉的孩子抢过来她也是赞同的。
可见,为了拉虐的仇恨值,那反派做人的底线和智商都没有了。
眼瞅着俩人谈的很开心。
左侧的一对,似乎也在低头说着啥,看起来也蛮登对的。
于是,夫妻俩被单下来了。
透过监控老爷子看着战场,很是欣慰:“我这个儿媳妇,也知道什么叫曲线战术了,把那女的弄走,俩孩子不就凑在了一起。”
管家:“……”可能事情并不是老爷你想的这样。
夫妻二人认真的迎宾,谁都不看谁,仿佛有一堵无形的墙把对方给阻隔开。
十分钟后。
该来的客人都来了。
江元柏直着身子,视线余光扫到了沈凉的手腕,她的手腕是带着一条红色的丝带的,显得俏皮又灵动。
而那丝带边缘则是隐隐的露着青紫。
他蹙眉。
那一夜,他似乎用尽了全力,固定住了她的手。
别说青紫,骨头没有问题,那都是轻的。
可是看她嫣然倩丽的样子,似乎根本不为那点疼痛,而有丝毫的变化。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那双装满了心事,愁楚的眸子,明亮灵动了起来,可是那双秋水瞳里,却似乎再也没有了自己的身影。
他说不得是什么感觉。
一众宾客按照原先排好的位置,各自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老爷子年纪大了,也不爱那种社交宴会,过寿嘛,那就得是吃饱喝足!大家一起开心乐呵,不行再拉个唱戏的来,热热场子就行了。
所以宾客一齐,先开饭。
他们一行四人,又一次汇聚在一张桌子上。
哦,不对。
是五个。
还有一个老爷子临时安插进来的:许白晴。
一众人听着老爷子中气十足的演讲,希望大家能在下一个十年,还能看到他。
接着就推出来了一座蛋糕,八层的蛋糕,堆的比人都要高。
“在这个特别的日子里,就让我的孙子,孙媳妇来替我切下这一块蛋糕。”
蛋糕很漂亮,也许是蛋糕师知道老爷子的审美,做的是中式的,简约的蛋糕边是一棵柳树,从第一层,延绵到第八层,第八层最高的地方是一座巧克力做的小亭子,亭子外站着个穿着长袍的老头,赫然就是江爷爷。
柳树栩栩如生,很是漂亮精致。
工具人沈凉,和江元柏默默的走上高台。
红色的小旗袍她,跟白色,蓝领带的他,像是两块不和谐的面,硬拧巴在一起。
她缓步走着,却不知道是谁,在阶梯上滴了点水,却没有擦干净!
她的脚底一滑,眼瞅着就是朝着八层蛋糕上扑的节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