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古人说的话,要听。
例如:背靠大树好乘凉。
你看,诚不欺我。
沈凉在听到这里将会是以后的沈家湾的时候,就跟狗看到了甩出去二里地的骨头,眼神亮的惊人。
那表情饶是盛放,也不由的看着瘆的慌,自家崽的脑子怕是有问题?
“这里的名字有问题?”
沈凉摇摇头。
从未觉得有哪三个字凑在一起会这么让人开心。
她略微思索了下,也不一定——
例如毛爷爷听着就让人开心。
她看向身后的破烂不堪的三间小屋,忽然觉得哪里都好看,简直符合后现代风,那种隐藏在破乱里的独特魅力!
二人走进屋子里。
沈凉以为迎接自己的将会是蜘蛛网乱飞,顶梁柱都岌岌可危的样子,可是进门后,是出乎意料的整洁。
不大的主屋里,靠墙的西边放着两张木质的沙发椅,看风格和江爷爷是类似的,都是那种实木的,算是这屋子里最值钱也最大件的物件儿,但是因为时间似乎太久了,感觉已经不能坐人了。
剩下的只有靠在后窗的一张古老的办公桌。
最后就是放在进门左侧的一口缸,看起来应该是放水的。
其余的就再没有了,整个屋子看起来有些空旷,但是从屋子上火燎的样子可以看出来,应该以前在这个屋子里还做过饭之类的。
盛放走到桌子前,把上面的文件拿给沈凉:“签字吧,签完这里就是你的了。”
沈凉看看文件,再看看他。
屋子里因为窗户太小的原因,采光其实不是特别好,她仰着头望着对方,看他沉沉的眸子,看他在说这话的时候,没有几分开玩笑,没有往日的精气神,甚至眼角还带着莫名的冷和孤僻,加之屋子里明明暗暗的,偏偏还有一丝光透过狭小的窗户,直射在两个人之间,让两个人之间仿佛立了一堵墙一般。
她看着放在那道光之间的文件。
心里不知道为什么。
就忽然的不想签了。
“……”
“不要了。”她蹙眉道。
“嗯?”盛放挑着眉头,刚才还一脸兴奋,怎么一转脸就变成这样。
沈凉咕哝了一声,盛放没听清,下一刻沈凉就已经迈着步伐走了出去,步履之间有些着急。
他拔声在后面喊着:“怎么了?相不中啊!”
相不中你大爷!
特么的摆出一副强抢民女的样子,还让她签,签个毛球啊——!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签的是对方的卖身契!
沈凉心底愤愤的难受,走到墙根愤愤跺的跺脚地上的土,想到别墅群……想到哗哗的钱,想到以后的报纸上会写着:最年轻的女企业家:沈凉!让我们看看她光辉岁月。
啊啊啊!
狗币!
于是当盛放追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在日天日地日空气的——大外甥女。
盛放默默的走到车上,找到车上备着医疗箱,从里面找出来了温度计,还有麻醉针。然后举着两样东西回到沈凉的跟前“来,崽,你看看你是喜欢这个,还是喜欢这个。”
沈凉阴测测的看了他一眼。
在那一眼中盛放看到了被激怒的……狗崽子似的眼神。
但是他还是很淡定,循序渐进,甚至带着诱骗的语气问着:“来,我们家的小凉儿看看,是喜欢这个短点的,还是长点的。”
她嘴角抽搐。
她要举报这个老男人。
她有实锤,对方在开车!!
“……你别逼我动粗,我也不知道我的小宇宙会给我爆发什么新的技能出来。”她咬着牙,每个字都从牙齿里挤出来。
盛放在此时,真的感觉到了,女人真难懂,小姑娘更难懂。
“嫌破?”
沈凉咬着牙:“不是,我只是饿了,看到这堆木头,我忽然想吃烤肉!”
**
半个小时后。
俩人拆了屋子里的一张椅子,在屋前点燃了一堆火。
光头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送来了一应吃食。
荤的素的,还有几只龙虾和螃蟹,一应俱全,当然还没忘记带着一张嘴来,不……是好几张。
全是那天出现要给她砸玻璃的那堆人。
这堆人特别会来事儿,能言善辩的,承担了气氛组的所有活计,而且各个都会捯饬吃的,几个大汉脱了外套,穿着薄毛衣,卫衣之类的,就开始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开始了野炊。
别说,迎着冷风,吃着串串,听着几个大汉在那儿胡吹海扯的,还挺有意思。
在他们互相的揭短后,她知道了,原来这几位是从不大就跟着盛放了,家世没一个好的,都是混不上吃喝的,就被盛放捡了回去,跟路边捡狗崽子似的,当然他们也如狗崽一般忠心,以盛放为自己的指向标。
其中光头最是不要脸,悄悄的凑过来就跟沈凉分享着盛放的一些……嗜好。
沈凉很想对光头说。
你老大在后面站着呢,而且手里捧着从车上拿下来的辣酱。
“我们老大别的毛病都好,就是喜欢那些粉红色的东西,例如他有一张美少女战士的床……但是对外都说是自家小孩买的,他这么多年独来独往的,哪里有啊……哈哈……而且我还见过他的抱枕,是一根魔法棒你敢相信吗!”
沈凉拍拍他的肩膀:“你说的我大部分都晓得,就是想问你一句,大兄弟能吃辣吗?”
“……”大兄弟回头看了一眼后,朝着她干巴巴又可怜兮兮的说着:“我吃辣椒过敏,呜呜。”
这件事情以光头嘟着香肠嘴,连喝了两瓶水为结束。
酒足饭饱后。
盛放把文件送到了她的手上,身后是一堆大汉在贯穿爱护大自然的好习惯,在把一应用品全部拾掇好。
她瞄了一眼,对方眉眼舒展着,虽然还不如往日那痞笑的欠揍样,但是已经恢复了正常。
她没接。
盛放啧了声:“死孩子干什么呢,明明就很想要,给你!这座山我正准备开发,拿着收钱就行!”
她犹豫不决,有种抢了人家最喜欢玩的玩具那种感觉、。
“签了吧,都要哭了。”
“……明明要哭了的是你。”她低头咕哝着,拿脚尖拱着地上的干硬的土。
“你说什么?”
沈凉猛然抬起头,直接把文件抽过来:“我说给我的话,以后哭鼻子都不带还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