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缕光芒,逐渐刺眼夺目,随后犹如漫画里放的大招一样,驱散所有黑暗。
男人一袭黑色的风衣,头发和衣服都是潮湿的,因为来的急促,带着微微的喘息,头上活灵活现的表演着:气到冒烟。
气到冒烟的男人,横扫了一眼房内的一切,把目光放到了沈凉手上,他家小孩的手,细嫩的很,白嫩如豆腐,软乎乎的像是没有骨头。
可是眼下却是鲜血淋漓,惨不忍睹的样子。
他舔了舔嘴角,抬步走过去,伸手就要把沈凉给接过来,江元柏伸出手拦着。
“沈先生这是做什么。”
“放手。”他语气没有起伏。
“她是我妻子。”
盛放噙着淡笑,可是眼中却寒冷如深渊:“我不介意让我家小孩丧偶。”
江元柏闻言冷笑,更进一步的抱住已然昏迷的沈凉:“别说那些虚的话,你想要什么,我知道,你也不嫌恶心。”
盛放没接茬,只是把目光看到他正冒着血的手,眼中闪过一丝欣慰,然后就顺势猛地俯身,握住了他的那只手,狠狠一捏!
一次伤口永远没有二次来的疼。
江元柏的脸都疼到抽搐了,血如泉眼一般朝外冒着。
盛放却因着他的这点疼,狠狠的抓住他的手,把他提起来,再一脚踹入腹部。
江元柏接连咳嗽,脸在瞬间就变成了猪肝色,却忍着疼,猛地攥住一旁的沙发,发狠的冲了出去,充满力量的一脚就朝着盛放踹上去。
盛放丝毫不躲,利爪在下一刻就直接卡住了对方的喉咙,仿佛下一刻就会拧断。
“我做什么,还轮不到你说半个字!”
身后的余兰传来尖叫:“放手!我喊人了!”
盛放耸耸肩,来到余兰的身边,漆黑不见温度的眸子看着她,让余兰产生被野兽盯上的感觉。
“我从不打女人。”
她的心神略微一松,刚想挺直腰杆说些什么。
一脚猛地踹向她的腹部,一脚老远。
“但是我可以为你破例。”
……
沈凉醒来的时候,整个世界都是白的,一如小说里写的那样。
她没什么感觉。
也没觉得哪里疼。
就觉得自己浑身有些酸软无力,像是睡了很久很久。
她迟钝的脑袋思考了会,才慢慢转动。
看到窗外抽出绿芽的枝丫,才觉得,有些还是不同的。
例如,她还是能看到颜色的。
她的世界不是只有白色。
窗户外的树木,树梢上已经冒着绿芽。
鼻尖有有未知的花香,还有食物的香气。
嗯……还有个,包拯。
对,脸黑的跟包拯有一拼的男人。
她侧脸看着,扯着嗓子想要说话,结果声音如公鸭一般嘶哑不说,还扯得她火辣辣的疼。
男人端坐在椅子上,轻轻半阖着眼睛,头发凌乱的如鸡窝一样,而且这个鸡窝搞不好还在油汁里滚了滚,这得多久没洗头了?
她动了动身子,发现自己酸软的根本动不了。
这是……透支体力过度?
男人闻声撇了过来。
漆黑的瞳孔里,黑白分明,不见任何情绪和温度。
这眼神。
太冷。
她下意识的一缩。
明明他还是吊儿郎当的模样,可是眉宇之间的阴沉,跟小说里写的一模一样,像极了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变态狂。
她好像知道了他反派的时候,是什么样子了。
眸子在见到她醒来后,渐渐染上了温度,可是温度却不停止,从黑沉,到充血发红……似乎要烧开锅了。
他站起来走到她的床边,
“你……你怎么了?”她问道。
盛放注视着她,良久才动动唇,“我在想……你要是再不醒,我就把那个叫余兰的肾给挖出来,给她安个人工的,一年包换,十年保修的那种。”
他出口,竟然也是那种沙哑语调,仿佛也很久没有说话了。
沈凉的眼中有着茫然,“我睡了……很久吗?”
“不多。”
嗯,那起来就是力竭,还好。
“九天而已。”
“……哈,有点久。”她稍微大点声说话,嗓子就跟要撕裂似的疼。
盛放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走到一边的小桌子上,拿棉签沾了点水,示意她抿一抿。
“我想……”
“闭嘴!不准说话。”
喝点水……
她的话被拦腰打断。
她颇为幽怨的看着棉签。
盛放在这样的幽怨下,先是没有丝毫的动摇的拿棉签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可是在她轻蹙的眉头,可怜巴巴的样子注视下,手慢慢的就顿了下来,然后转头就走了出去。
沈凉:“……”什么情况?
不过一会功夫,医生……们就走了进来。
个个跟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围着沈凉问这个那个,检查这个那个,忙乎的不可开交。
但是当身后的男人进来后,个个立马跟小学生见到老师了一样,一个两个的,一个字都吭了,规矩的做完检查后,就去跟盛放汇报。
“我能喝水吗?”
她问了一声。
医生们像是集体都聋了一样,汇报完后,连眼神都不给沈凉一样,推开病房门一个排一个的,全部离开,走之前还没忘记把门给关上。
“……”为什么她觉得,她醒来后,盛放像是被霸道总裁附体一样!
还有那群医生。
盛放是给你们下降头了吗?!
她哀怨无比的看着近在咫尺的水,可是身体却没有力气支撑她去拿。
盛放在旁边看着,不为所动,只是眼中的猩红褪去不少,双拳抱着,似乎又恢复了点痞气。
沈凉被看的起了火气。
“你干嘛!”她撕扯着嗓子在喊着,那瞬间,嗓子似乎都在冒白烟。
“我要喝水!”
她气哼哼的咬着牙,开始挣扎要起来。
盛放见此直接一巴掌,把她摁了回去:“别动。”
她昂着头,小脸上是喝不到水决不罢休的模样。
盛放无声的叹了口气,上前满足了她的愿望。
清洌的水,带着丝丝的甜,抚平着她就要着的嗓子。
可是喂完水了,盛放却没有坐回去,而是坐在床侧,俯身看着他。
“为什么?”
她一头雾水。
“为什么身子都这么糟糕了,逃出来了,还要去找江元柏,而不是找个地方躲起来。”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爱硬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