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盯着看眼前的两位。
觉得自己可能是真的老了,所以无法在眼前这俩有着天壤之别的一男一女身上寻找相同之处……要硬凹出来相同点的话。
可能就是两个人那点欠扁的样子,显得十分的相似,眼角都是上扬的……
明明是在真挚的道歉,可是她愣是觉得别扭。
她不知道,这是这么多年,看了太多表演系的孩子在她面前,拿着专业来秀,从而对真假情感产生的自然反应。
可是……
为什么觉得这位‘家长’看起来似乎有些眼熟。
“好看吗?”盛放问着。
教导主任一噎,她轻咳两声,然后严肃下来脸,指着那一摞子单子,表示今天的事情很严重,必须严肃处理,那一摞单子,他最少需要承担一半。
这边打从盛放进门后,就一直注视着的的祝红立马跳了起来!
“老师,是她先动手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故意羞辱我!”
“嗯?我家孩子羞辱人了还!”盛放沉下脸来,还真的挺像这么回事。
祝红张张嘴,像是要把经过倒豆子似的全部说出来,可是憋了憋嘴,“你问问她吧!”
沈凉看祝红那脸颊红中带粉的样子,再看看今儿打扮的跟卖保险似的盛放,只能叹息一下,可能萝卜青菜,都有人爱吧,哪怕是个卖保险的。
祝红不好意思说,教导主任就把事情说了个大概,说完后,盛放的目光就扫了一眼事故中心。
祝红一紧衣服,“你看什么!!”她微微低下头,小声的咕哝了句:“上梁不正下梁歪。”
明明不是好词,可是她那一副欲拒还迎,要羞不羞的样子,就给这话带了点旖旎的味道。
祝红的声音不算小,能保证在场的人都能听得到。
祝红不是见一个爱一个的,她自然是看到了……盛放手腕的腕表,漆黑的腕表不带什么装饰,乍一眼看过去,就好像跟路边五十块一块的表没有什么区别。
可是她恰好前阵子刚攀上关系,而去参加了一场私人趴体,听到别人恭维那场趴体里最中心的那个人,而他们当时讨论的就是这块手表!
有钱都不一定能买得到。
仿佛那块表就是权力的证明。
可是眼下,这个男人带了一块一样的!
想到那天她甚至因为没有根基,连边都靠不上,只能在边缘听着他们在说一些大ip,然后身边是笑的花枝颤抖的,已经在演艺圈有了些名气的小花。
看,现在也有这么一个男人,而且正在注视着她!
所以尽管祝红说的咋样,但是还是悄悄的把身段给挺直了。
然后就听到盛放一本正经的说:“嗯……的确不太好,你这个时间长了,可能……会越来越畸形,你还是趁早重新找个靠谱的医美,不要舍不得花钱,不然你以后的戏路肯定会很窄的,毕竟没有哪个剧组会要一个……”
“一大一小,一白一黑,一圆一方。”
他一字一句,甚至搞起来了押韵。
众人:“……”
沈凉:“……”她忽然觉得,今天还是把赔偿金都付了吧,这孩子她觉得怪可怜的。
他十分正经,连往日挂在脸上的痞气都收了起来,加之今儿打扮的正经,真的给人一种,他是无比正经的在跟你说这事情,而非调侃。
祝红的脸碎的就跟摔到地上的钢化膜一样。
碎的那都不是一片一片,而是如天上的繁星一般,一点一点,黏都黏不起来的那种吗,身躯也开始微微抖动着,显然情绪已经全面失控,而且到了崩坏的边缘。
教导主任,连带着其他俩姑娘,都不知道要怎么接这个话茬了。
偏偏盛放很自然的的走到那一摞子账单前,一张一张的翻阅起来:“嗯,我大概有个数了,过会我会让我的财务过来,给你们结算清楚,嗯,我们就付三分之二吧,现在的学生都不容易,都去不起好的医院,唉。”
沈凉拽了拽他的袖子。
您可以了!
真的!
我真的是第一天发现您能这么一本正经的毒,比起痞气的时候,简直强大的不是一星半点啊!
沈凉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这间办公室的。
只觉得——
幸亏盛放早年就发迹了。
不然冲他这个嘴,他现在最多三岁……
嗯,因为一开口说话就直接被人送进了阎王殿的那种。
出了办公室,盛放就受不了的把领带给拽开,头发也受不了的抓了抓,在几秒钟内就从一个卖保险的,变成了一个刚被抢劫过的卖保险的。
他扯开领带,松垮垮的放撑开,又顺手把扣子解开了两颗,才觉得畅出口气。
也就是颜值耐打。
换做谁,这么一搞都没什么形象,可是偏偏人家捣鼓着,愣是让他骨子里的那股子野性释放出来。
“……小舅舅。”
男人挑眉:“嗯?怎么样,我第一次参加家长会表演的如何,是不是很正经。”
“……是的,简直是太正经了!”她表情很是一言难尽。
盛放:?似乎对他的家长表现不是很满意。
“其实我来之前查了下,家长一般分为两种,一种正经的护短,一种正经的打孩子,你要是不喜欢第一种,我下次就试一试第二种。”
沈凉的面前立刻有画面感了,而且她相信,不管真打还是假打,他下次如果还有登场的机会,他就一定会这么干。
毕竟你都不知道这个人的底线在哪!在他的身上,你看不到一点偶像包袱,个人形象,她忽然的就知道为什么对方可以成功了,凭借的估计就是这股子,自然!
对,自然!
对周围视若无睹的自然。
“你可闭嘴吧!”
“呵……小凉儿你果然变心了!”
变心的沈凉过学校里的超市,买了两瓶快乐肥宅水,“渴了吧,来喝点儿。”
她瞅着已经开始朝着委屈模式进发的盛放磨了磨牙:“不然,小舅舅你来这所学校镀镀金吧,然后完事儿出去闯演艺圈,我觉得你有当影帝的本事,不该被埋没。”
葡萄味的芬达,放在平日里可能少许的还有些冷,但是现在的沈凉觉得恰到好处,她甚至燥热的把帽子都摘了,露出被压得平平的头发。
俩人在学校的树荫下,磨牙了几分钟。
二人像极了穷途末路的劫匪,开始威胁小姑娘收保护费的那种。
在第六个路过的人侧目后,她看着那位同学热心的走进了保安处,去寻求帮助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