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凉的内心,不如以前一般紧张,拉起警报线的那种了。
因为不再是一言不合就要上手术台的时候了。
她的小拳头紧握着,边在房间里搜寻自己的手机,又看了看周围的一应设施,在判断如果江元柏一会敢动手动脚,她该怎么反击。
这不是她多想。
而是,这贯穿全文的男女主相爱相杀的设定,她估计暂时还没本事逆袭。
在沈凉搜寻的时候,江元柏也在注视着她。
看她白皙到近乎透明的肌肤,看她咕噜转动的眼睛,明明是有些悲切的眸子,却不知道什么时候里面满是打不倒的斗志,还有莫名的光彩。
她恐怕自己都不知道,她的面部情绪,如此精彩。
沈凉不晓得。
沈凉只晓得,俩人不能再继续相处。
为了以后少点麻烦事都不行。
于是她慢慢的从床上站起来,脚步有些软,差点没摔着,眼看着江元柏要朝着她伸出手来,她急忙的一撇身子,错开了对方伸出的手。
“我自己站的起来,就不麻烦江先生了!”
一语双重意思。
她想,对方是知道的。
沈凉站起来后,就看到自己的手机放在了不远处的沙发上。
她挪动着步伐,缓缓的走过去,可是还没走到沙发边,一双手就横着把她抱了起来。
她的金手指在江元柏的跟前,形同虚设,只能当一个脆弱的瓷娃娃。
她刚想骂人,江元柏就主动说了一句:“你要什么,我给你拿。”说完就把沈凉放到了床上。
言罢就去拿手机递给沈凉。
沈凉指尖微点,手机点了好几遍,还是黑的,她试着重启,可显示的是一个充电头的样子。
好的……
没电了。
沈凉清了清嗓子,“我想要见我的化妆师。”
“她等了你半天,因为学校那边有点事情,就先走了。”
沈凉觉得自己就是被辅助卖了的射手,孤苦伶仃的独自面对,对面的刺客。
沈凉轻轻的嗯了声,停了几秒钟,才跟江元柏说了一句:“那就麻烦江先生给我找个充电器来,我想给家人报一下平安。”
她能明显的感觉到,江元柏的脸色在那一句话之后,脸色难看了些。
要的就是他难看。
不爽!
然后赶紧消失。
让这本小说的男女主感情线,彻底走向湮灭之路。
但是他没有。
而是真的找来了充电器。
“……”您不按照套路走,这会让我很难办的同志。
您的王霸之气,动不动冷厉的眼神呢……
沈凉有些慌的充着电,就指望着电话通的那一瞬间,赶紧搬救兵。
她脸上不故意隐藏的话,情绪很容易就让人一眼看穿。
现在就是——
所以,两个人寂静了一会后。
江元柏缓缓开口:“你在怕我?”
“没离婚的时候,都不怕我,现在我们都没什么关系了,你也找到了靠山,你再也不用担心我带你去医院,把你的肾给余兰,你却怕我了?”
说到最后,他的语调上扬,沈凉段位有些低,委实品不出来,他到底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沈凉见手机亮了,才绽开笑颜,然后边发信息,边回应江元柏:“这不是怕,只是从前有我这个乌云布挡住了您的光芒,如今您终于重获单身,我可不想让我这块黑布,继续阻挡了您的光芒。”
她专注的发信息,没发现,江元柏已经站在了她的面前,微微欠着身子,能看到她手机上的亮光。
沈娘娘:江湖救急!您家的小可爱正在被恶霸欺负,求解救!
恶霸?
沈凉发完信息的时候,猛地一抬头,就用头顶撞上了江元柏的下巴。
力气有些大……
沈凉这是在他抱着自己下巴,疼的不能自己的样子里,还有那一嘴的血里,判定出来的。
于是。
几分钟后。
刚刚离开的医生又来了。
视线瞧瞧的在俩人之间来回注视,不敢说话,不敢打听,就安心的处理着江元柏肿了的下巴……还有因为牙齿咬合,而咬破的嘴皮子。
沈凉深感抱歉:“这个不好意思啊……”
如果她能把自己那愉悦的眉头收敛一下的话,起码能让这句话的真心实意增加点。
但是她不行。
她一看到对方嘴巴呼呼的血。
就觉得喜感的不行。
这是文中那个头顶天,脚踩地,我是老大最牛逼的男主。
翻来覆去的虐,就连为爱鼓掌的时候,那都是帅气,生病了那也得是难得的脆弱,如同冰山融化一角似的!
跟那天他流鼻涕一样,让人筷落!
江元柏本来都控制不住自己的霸道男主人设了,漱口的时候,一抬眼,就看到女人坐在床上,长发散乱着,一根冲天的呆毛竖着。
身上穿的是她的小熊睡衣。
床边窗户外,已经转晴的天,恰到好处的阳光,挥洒在她的发丝上,微亮,暖暖的,把她笼罩在其中。
那贱兮兮的表情,如同一个偷腥成功的小猫一样。
看起来就让想要把她翻来覆去的揉摆的那种。
他看的晃了神,那点暴脾气,也随之消散。
沈凉感受到他的目光,立马坐直了身子,像极了小学生胡闹的时候,碰到了自己的班主任。
她一正经。
江元柏也从不该有的梦里,醒来了。
他吐掉最后一口水,漱口水里依旧有血丝,但是他如梦初醒,只觉得不该在这里继续待了。
眼见对方要走。
沈凉招呼一声:“听说你要结婚了,恭喜恭喜呀,定好日子了吗?”
沈凉说完这话,男人脚步就顿了下来,回头复杂的看了她一眼,随即大步离开。
可刚拉开门。
就正好跟带着开锁工的盛放对视一眼。
盛放很意外,但是笑容还是当即挂上脸上:“前外甥女婿啊,你好呀。”
江元柏的目光看向开锁工。卑微的开锁工赫怕的不敢抬头:“这位先生……拿钱让我来的。”
“瞧瞧你,几日不见,眼神还是这么凶。”盛放解释着:“这不是最近穷,想着赔一扇门,还是找个开锁工,显然后者便宜些,我这不就带了个开锁工来了。”
“不过还是前外甥女婿懂我,知道小舅舅最近连裤子都买不起,主动就把门打开了。”
他的那一声一声的前,让江元柏听的下巴更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