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凉的阻止是没有用的。
甚至可以用,你越挣扎,生活对于越无情来形容。
盛放就是无情的扼住了她挣扎的手臂。
沈凉唔唔的拒绝,坚决表示抵制,她是个正常的人,她有人权,她可以……
不,她不可以。
她被抱起来了,对方决定尊重她的人权,让她蜷着自己的腿,抱着自己的脖子,就是那种小孩喝完奶后,放在自己肩膀上拍拍的那种姿势。
沈凉不愿意的扭动。
“你要是想直接面对,我被你打出来的血,我也是不介意的。”
“……”
她哼哼的不动弹了,然后默默的伸出手把自己的血抹在了对方的头发上,心中憋闷的情绪好了点。
盛放抱着她走在幽深的走廊上,鞋子传来叩叩的动静,声音传的很远,沈凉一开始还很担心会碰到人,结果不知道为什么,今晚运气爆棚的没有碰到任何一个人,一条走廊,乃至走出酒店,都很寂静。
沈凉看到这里,再看了看在门口哦等着他们的光头。
估计是提前打点好了吧。
被安置到车上的时候,她摸了摸晕乎乎头,喃喃道:“我可能会被打成脑震荡。”
盛放含糊的嗯了声,脸上似乎闪过一丝尴尬。
沈凉继续道:“到了医院人家问我原因的话,我会说家暴的。”
家暴?
“……那我呢?”他指着自己,终于可以清理自己了,那股子味道会让他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
沈凉撇了一眼对方:“你也可以说家暴,但是医生信不信,我不敢打包票。”说完后,沈凉抱着湿纸巾,草草的擦拭了一下自己,就仰着头靠在座椅上。
她晕。
她这个娇小姐的身子,真的是太容易犯晕了。
盛放没接话。
原因:怂。
长这么大,他就没想过有一天会一拳头把一个女孩打到流鼻血。
至于刚才的那种崽崽爬墙的不快感觉,抱歉,这个情绪已经被迫的背上行囊,独自去远方流浪,归期看心情。
车在夜里疾驰。
去的却不是医院。
而是盛放的家,他有自己的医生。
沈凉下车的时候,十分怨念的看了一眼。
怪不得对她说的话都不虚的,原来是压根就没想过去医院。
盛放的私人医生,叫应青州,明面上也是市医院的副主任级别,难得的一本正经,大半夜的赶来,虽然匆忙,却还是穿的整整齐齐,斯斯文文的带着一副眼镜,为人很是含蓄礼貌。
应青州是个性格很内敛含蓄的人,一般情绪都不会外露,平日里外表那才是一个拒人与千里之外的冰山,就是那种禁欲系的小哥哥类型。
内里却是个十分迂腐守旧的老古董,所以在看到俩人双双鼻血的时候,眉头不自觉的抽搐了起来。
“你们……”
盛放没接话,认怂的准备让小崽子自己说这是家暴。
小崽子唔了声:“互殴。”
这个回答显然让迂腐的应青州也无法满意,对于他来说,大半夜的,一男一女双双把对方打到鼻血横流……这种简直无法理解。
本着女士优先,沈凉自然作为先看的那一个。
应青州动作轻柔,只是眉头不免蹙着,待清理好后,让沈凉先仰着头,然后去给盛放清理的时候,淡淡道:“不排除鼻梁软骨挫伤,沈小姐说头晕,不排除轻微脑震荡。”
俩人相识已久。
应青州的语气,明显带着不赞同。
盛放指了指自己:“兄弟,你看到我的鼻子了吗?”
“嗯,看到了。”应青州拿起棉球清理伤口。
盛放企图解释什么。
但是发现越说越错,你说你都打了,鼻子呼呼的血,不管是啥原因,认错就行了。
结果应青州粗略的检查完后,沉默了一会道:“不排除鼻梁软骨挫伤,不排除轻微脑震荡。”如此内敛不八卦的他,还是忍不住的说了句:“你们俩……是用了多大的力气打对方。”
而且,盛放就算了,对方是个女孩子吧……
哪里来的这么大力气。
于是沈凉又再次被动的接受了一波那种熟悉的侧目,探究。
她都很淡定啦,甚至还能开玩笑的安利对方看一下自己的综艺,还能顺便挖挖墙角:“应医生,你想过拍戏吗?你这个风格,我有个本子很适合你出演啊。”
那个本子是苏音刚写的一个虐文梗,大致上就是求不得爱别离,死都不能死在一起的那种,可以在玻璃渣沾着血里找糖吃的那种。
应青州轻轻摇头,然后急忙的对着已经站起来,要把剧本拿给自己看的沈凉提出制止:“沈小姐,你坐一会,别动,你不晕吗?”
“晕啊。”
“那……”那就别动。
话还没说完,沈凉继续道:“但是这不还没晕呢嘛。”最主要的是,她看到钱了啊!
试想,苏音是谁?
以后的金牌大编剧,写啥红啥的那种。
但是在圈里找契合的男主,是不是得花重金!
你看看,这里有个长相气质完全契合,主要还经济实惠,好吃不贵,简直是错过这个店,就再也找不到这个村。
她能不激动!
应青州被沈凉的言论搞蒙了,在他的认知里,女生就是如花儿一般,美丽却娇嫩,受不得一点风吹日晒,在医院上班的时候,那些女性病患也应征了这点。
可是,沈凉显然不属于女性。
于是沈凉死皮赖脸的要了对方的微信,再让对方把苏音也给加了,最后再给跟买药似的把剧本发给了应青州,全程大致上可以用:全场两块,都两块,两块你买不了吃亏,两块你买不了上当,大家快来看一看,瞧一瞧!
兴奋程度,让人以为她不是约剧,而是拉人做传销,到了地方再把人家的肾都切了的那种。
应青州哪里见过这样的,真是要干啥就干啥,加微信看剧本,一个不落。
“我的编剧叫苏音,苏州的苏,声音的音,你们好好聊,我看好你们!!”
应青州连连应声,留下点药,让俩人休息一夜后,明天去医院做个检查,就踉跄离去,往日沉稳的脚步都带着慌。
临走之前还看了一眼盛放。
似乎在说,我懂你了,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