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目光比之前要温柔许多。
他不知为何觉得卫澄说得那番话好听,甚至还有些高兴。
看看眼前的一个病秧子,若是卫家人都如此通透,也不至于落得如此下场。
哦,不对。
有他在,卫家必然会落得这个下场。
——
夜还很漫长,卫澄很努力的去批阅奏折,还是只弄了一小半。
她手上的伤虽然已经结痂,能够灵活使用,却也是受了伤的。
迟景珩难得看到卫澄勤奋一次,眯着眼看她能坚持多久。
实际上两个人坐得很近,他甚至能看到卫澄吹弹可破的肌肤,细腻白嫩,到底是在江南那种地方长大的。
恍惚间,迟景珩觉得自己记忆交错,应当还在别的地方见过这张脸。
只是无论自己回想,记忆也没有太真切。
却看到卫澄揉了揉自己握着笔的手腕,看起来脸色有些不太好。
“陛下若是困了,今日就到这里吧。”
迟景珩难得大发慈悲一次,想着小家伙身体不好,若是真的病倒,还真的是得不偿失。
却没想到,卫澄第一次执拗,想要再看一本,“朕觉得自己还行。”
摊开奏折,又抬头对封丘吩咐道:“封丘,给朕倒一杯浓茶吧。”
“陛下,夜已经很深了,不如……”
“无碍,朕觉得自己还能再看会儿。”
她声音都没了平日的活力,整个看起来病恹恹的。
“还有几个时辰就要早朝,陛下真的不要休息一会儿?”
卫澄好不容易想要努力一次,生怕自己明日就没有这样的心情了,赶忙多看几本,努力摇头。
“若是在早朝上睡着,打呼噜,磨牙,被大臣们耻笑怎么办?”
原本有些昏昏欲睡的卫澄,如今听到这些话,脸羞臊红了红。
“胡说,朕才不会这样呢!”
“哦?明日在朝廷上打哈欠,还如何与那些大臣商讨陛下关心的国事呢?”
迟景珩方才看到卫澄在认真的写流寇整治之法,虽然生涩,却也是迈出了第一步。
她既然关心,明日自然在朝堂多说几句,虽然人轻言微,却也是一次大进步。
迟景珩知道这些都是无用功,只是看到她这般努力,又觉得好玩。
要是知道努力之后还是什么都没发生,会不会躲在角落哭鼻子?
他都迫不及待想要看看了。
卫澄原本还不想睡,听到迟景珩的话,又觉得是应该好好睡一觉,免得明天都没力气说话。
封丘刚好倒好茶,还没递到卫澄面前,边听到卫澄的话。
“不喝了,朕要回去休息。”
封丘:“……”
等封丘反应过来,卫澄已经走到了殿外,真就精神满满,完全不像是平日病恹恹的样子。
迟景珩跟在她身后,他也走这条路回去。
夜晚的风有些凉,卫澄走得急,都忘记穿上披风。
一阵风吹过,她冷得缩了缩脖子。
下一秒,一件宽大的披风落在她的身上。
“自己都照顾不好的陛下,如何能够关心这天下百姓?”
迟景珩随手拿着披风出来,看着小家伙的身子被披风遮盖,就剩下一张白净的小脸。
脸是真的小,他的巴掌都能完全盖住。
卫澄被温暖包裹着身体,下意识想要打喷嚏,可迟景珩在自己的面前,又不敢。
憋是憋不住的,一声喷嚏声清脆,原本不想喷到迟景珩,推搡他一下,却重心不稳,要往后倒。
一阵慌乱之下,她落到一个温暖的胸膛里。
脑袋瓜子跟迟景珩的胸膛撞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