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澄听到就觉得头疼,也是第一次,抓着扶手撑着自己努力听下去。
昨夜迟景珩对她说的话影响颇深,她身上流着卫家的血,给了她锦衣玉食的生活,也要尽自己的能力做一点事儿。
终于到一个臣子提到流寇,卫澄终于鼓起勇气开了口。
“流寇趁乱打劫,可以让各州知府派出官府联合镇压,如何?”
她说得小声,有些底气不足。
御书房有凌霄的领土地图,卫澄仔细研究看了之后,才发现流寇作乱的地方在三州中间,专门欺负过往商客。
其中还有江南。
毕竟是自己以前住的地方,她有些私心,若是能为江南百姓做些什么, 也是好的。
没想到她才开口,身边的人不断的抨击过来。
“陛下,如今军队不齐,就连军饷已有三月未发,若是这些都办不到,又如何能够围剿兵强马壮的流寇?”
“陛下,这些年国库一直亏空,根本没有多余的银子啊!”
“陛下,依臣之见,不如加重赋税,解了这燃眉之急?”
“不可!陛下,天灾让百姓颗粒无收,赋税却年年加重,只怕到时候民怨……”
……
每个人一声“陛下”,卫澄的脑袋越来越乱,看着他们,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真的就成了哑巴。
迟景珩颔首看着面前的大臣,嘴角勾起一丝讥讽。
再回眸,小哭包已经开始束手无策,呆愣在原地,显然是被吓着了。
本应不说话的迟景珩,不知为何,看到卫澄这副模样,又有些不忍心看着她哭。
踌躇再三,他还是开了口。
“那些流寇不就是行走的金子?剿后的银子转为军饷,粮草兵马也可归顺我凌霄,此举,可行。”
他的声音很轻,却有一种穿透力,让所有人都听得到。
“摄政王……”
“行了,若是这些都办不到,倒也没什么用处,若是一点儿都不能为陛下分忧,还不如砍了去。”
迟景珩最烦这些只长嘴的大臣,此刻嘴里的厌恶毫不遮掩。
这样的事情在朝中也不是没有,大家亲眼经历过血溅当场的一幕,更是知道迟景珩的脾气古怪,马上缄口不言。
语言简单粗暴,真就是一句话威慑众人,就连卫澄也被他此举弄得有些惊讶。
她本来以为迟景珩只会欺负人呢……而今日,怎么有一种在帮她的感觉?
想到这里,又想到他昨日冷淡的模样,咬着唇摇头。
或许是他有别的想法,亦或者他也贪图那些流寇的银子,不然也不会这样说话。
对!就是这样!
卫澄拳头握紧,重新把自己心里的迟景珩定义为坏蛋,绝对不会让他成为好人那一派。
迟景珩开口之后,大臣们话语就少了许多,甚至可以说整个宫殿都鸦雀无声,卫澄也懒得继续下去,眼看着哈欠一次比一次多,直接散朝了事。
她有些睡眠不足,眼底的青色明显。
还没上轿时,看到迟景珩朝着她走来。
“今日表现不错。”他看着面前的小矮子,手拍了拍她的脑袋。
尚未反应过来,还有些迷糊的卫澄听得不是真切,抬头看着他,“爱卿说什么不错?”
卫澄咬着唇,努力让自己清醒一点,自动把迟景珩这句话转变成“今日的糖不错”,嘴角勾勾看着他。
“朕也喜欢,若是爱卿觉得不错,下次朕再让冯御医多给一些。”
她不知为何今日心情很好,好似觉得迟景珩都比平日要温柔一些,卫澄知道皇宫的规矩,当一个人做了好事,就可以得到赏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