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是恶人,也不缺她的恨。
——
翌日,李舒然与昨日约定好的一样,一大早就入了宫。
迟景珩听到消息,没有作声,看着自己手上的医术开始钻研起来。
有的时候不得不承认,他就算现在多么努力,也不可能取代了李舒然的身份。
他哪里是大夫的料?
只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罢了。
卫澄气色好了一些,却还是不能下床,整个人躺在床上,浑身都没有力气。
就像是回到了小时候,她睁开眼只能看到帐幔的花纹发呆,心里不由得有些郁结。
不过也比江南的好一些,江南的图案她看到都起茧子了,皇宫里面的花纹比江南的复杂。
终于听到脚步声,她勉强撑起一些身子,看到李舒然的模样。
二人都来不及说话,看到他快步小跑过来,扶着她起身。
这几乎是下意识的反应。
之前的李舒然不知卫澄是女儿身,偶尔也跟自己的爷爷去到卫澄的院落里面,在大人不在的时候,来照顾他。
这样的接触,儿时常有。
可现在知道她是女子,不知为何,又想要放手。
李舒然没说话,先开口的是卫澄。
“江南到京都路途遥远,真是辛苦你了。”
“治好陛下是微臣的职责,微臣自甘为陛下赴汤蹈火。”
李舒然低眉,真就像极了皇上的忠臣。
只是卫澄一点高兴的样子都没有,反而是自责的看着他,说道:
“如今我在朝中也没什么作用,连累你在此,若是又什么难处,一定要与我说。”
她人轻言微,却还是想要庇护面前为了自己从江南赴京的李舒然。
李舒然听到这句话时,面色稍稍僵住,很快又恢复平日谦谦君子的模样。
“微臣紧记于心。”
卫澄听到之后,脸色缓和了一些,又问道:“李大夫的身体如何了?如今入了冬,他应当也不好受的。”
她低着头,回想起以前在江南的日子。
江南的冬虽然来得迟,却也冷。
李大夫年事已高,身体不比年轻时抗冻,也有了一些小毛病,这些年都会在寒冬腊月的时候在王府小住。
卫澄是喜欢他的,因为他年轻的时候去了许多地方,知道许多的小故事。
每次说出来的时候,她难免心生向往,想去看看更多的地方。
却没想到,终于从小小府邸出来,却进入了一个更大的牢笼之中。
李舒然自然知道卫澄与自己爷爷的这些事儿,他简单说了一下他爷爷的状况,又道:
“前些日子微臣收到祖父的来信,改日入宫,拿给陛下看看。”
“既是你的家书,也就不必拿了……”
卫澄嘴角挂着浅浅的笑,心情好了些许。
她想到在江南的日子,到底是比现在舒心一些。
原本以为两个人见面会尴尬,却没想到气氛倒是和睦,刘嬷嬷看着面前的两位,莫名有些叹息。
如果现在在江南,那该多好啊……
卫澄今日还要扎针,不过没有昨日那样严重,针扎在脑袋上,不需要把身上的衣袍脱去,也没有昨日那般慌张。
她坐在椅子上,与李舒然说着话,更是问了他这些年去了什么地方,有什么见闻。
李舒然声音如清泉,知道卫澄喜欢什么,特地挑了一些有趣与她说。
那些在他看来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事儿,在卫澄这边都是有趣的。
迟景珩进来就看到这样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