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不是喜欢清静?嬷嬷不如带着这些太监和宫女都下去吧。”
迟景珩看着卫澄,语气有些怪异的下命令。
这是以前卫澄惯用的借口,她说不喜欢旁人伺候,更是不喜欢人多,故而大殿的宫女和太监都少的可怜。
现在也没多少,只不过多了几个掌灯和看炭火的,迟景珩用了她之前说的理由。
卫澄感觉到这语气明晃晃的威胁,却不知道自己可以说些什么,鼓着腮帮子生气嘀咕着。
“嬷嬷是照顾我的,为何下去……”
“陛下是觉得微臣照顾不周?”
“……”
每次都用这样的威胁,卫澄鼓着腮帮子,闷闷与他置气。
待到嬷嬷他们都离开,只剩下她与迟景珩在一起时,卫澄还是与迟景珩说了一些话。
“摄政王也看到了,朕身子本就不好,吹一些风都能病成这样,只怕是难担重任,更是配不上这凌霄的君主。”
“宫外的消息朕也听说了一些,听闻摄政王近日也有了心悦之人。”
“这些日子朕想得明白,若是摄政王有了子嗣,朕把他立为太子,让他坐拥这凌霄王座。”
“摄政王意下如何?”
卫澄很少说那么多话,特别是在迟景珩的面前。
可这是她藏在肚子里许久的话,思来想去,也是最好的法子。
若是自己真的不堪重任,身子撑不了几年,那么这就是最好的结果。
她说不定还能阻止一场战争,安心退位之后,又回到江南小院,像个普通人一样过完余生。
这话到了迟景珩的眼里,又变成另外一种意思。
她在逃。
以为那什么李舒然来到了京都,她就能够从自己的手掌心上逃走了?
甚至还大言不惭什么要把这个位置给他的子嗣。
他迟景珩要的何曾是这个凌霄?
面对卫澄的期待目光,迟景珩却拿起了手里的瓷碗,舀了一勺药,与她说:“陛下,药凉了。”
卫澄看着勺子落到自己的面前,还以为自己说的不够清楚,又想重复。
却听到迟景珩阴恻恻的威胁道:“陛下莫要忘记了,微臣不让陛下死,陛下就死不了。”
他说到做到,也绝对不是虚言。
迟景珩看到卫澄的小脸僵持住,一脸惊恐的看着他,他嘴角带着笑意看着她。
“看来先前微臣对陛下太好,都让陛下忘记了自己本就是阶下囚。”
卫澄来到京都真的是享福的?
若不是今日这番话,迟景珩都快忘记了自己原先的目的。
果然,他就不能对卫家人太过心慈手软。
面前的小家伙,得到一点甜头,现在觉得自己翅膀硬了,就想要逃脱他的控制。
可,天底下哪有那么容易的事?
他何曾又是一个好人?
“你……”卫澄听到“阶下囚”这三个字,脸色惨白。
她想到那日在刑场之上,刘嬷嬷被人五花大绑,浑身是伤的样子。
“陛下,乖,喝药。”迟景珩把瓷勺抵在她的嘴边,“若是身子不好,微臣可是会很伤心的。”
苦涩的药被强行灌入喉中,一点先前的温柔都不曾有。
卫澄险些被呛到,迟景珩站起来,大手轻抚在卫澄的后背,慢慢帮她拍着。
“陛下可是吓着了?莫要害怕,这样的日子日后会时时刻刻出现在陛下的身边。”
他的话如同地狱传来的呼唤,卫澄吓得身子僵硬,不敢动弹。
细想这些日子,她确实是过得太好了。
还以为这皇宫是什么地狱,后来还觉得迟景珩倒也不太坏的样子,她都快忘记了外面的人对他的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