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江南是舒然的故乡。”
“朕……”她叹了叹气,倒是有了几分惋惜,“若是如此,你便去吧,朕会好好养着身子等你回来的。”
才说完,真的就怕李舒然不回来,又补了一句:“朕会等你回来的。”
虽说李舒然是她的御医,可卫澄一直把他当做朋友,从来没有变过。
李舒然看着她对自己担忧的面孔,没忍住抬起手来。
原本想要揉一揉卫澄的脑袋,却在伸过去的一瞬间,看到卫澄身上明黄色的衣袍,双手攥紧握拳收回来。
“臣明白。”
三言两语,就算是告别了。
原本李舒然还要当着迟景珩的面说,眼下却发现没有他的影子,突然松了一口气。
只希望,下一次他回来,能够有资格站在卫澄身旁的人,是他。
李舒然走后,差不多就到了上朝的时辰。
封丘还以为卫澄会再等一下,没有去提醒,回头一看,卫澄自己出来了。
“陛下,这是……”
“封丘,如今这个时辰了,你难道不知今日要上朝吗?”卫澄反而看着他,语气有些怪罪,“若是朕迟了,那些大臣恨不得拿这个做文章,在金銮殿对朕好一阵说教呢!”
就算是寒冬,卫澄若是没有病倒,也会按时去上朝,更别说现在是年后第一次上朝,她自然是不可能迟到的。
皇上都这样说了,封丘岂能拦着?
自然是跟狗腿子一样,在卫澄身后跟着,与她一同出发去金銮殿。
卫澄坐在玉舆之上,看着前方,突然有些不适应。
以前都是跟迟景珩一同出发,今日莫名感觉到也有几分失落呢……
可事实上,她今日独自一人面对大臣,本应该慌张才是,可实际上只有些许落魄,根本没有任何慌乱的心境。
直到坐在龙椅上,看到面前黑压压的一片,才想起来,自己原本最害怕的,便是这些一心想要把她从龙椅上拉下去的大臣。
大臣们还以为今日迟景珩会出现在卫澄的左右,没想到迟景珩没出现,更是卯足了劲儿想要跟卫澄争论一些事了。
“陛下,大理寺最近出现了一件凶案,如今造成了京都百姓的恐慌,还望陛下明察!”
“什么凶案?”
卫澄蹙眉,显然对此事一概不知情,就连上奏的奏折也没有提起。
而后,才想起来,那时候她出宫的时候,与迟景珩在茶楼其实是听过的。
可为何奏折上一点消息都没有,而大臣却在金銮殿说出此事?
她正想要好好盘问盘问,柏世鸣站出来,老泪纵横,逼着她给自己的都尉做主。
“陛下!林都尉为国献身,为了凌霄大业兢兢业业一辈子,居然被恶人灭了满门,这样的事情竟然发生在天子脚下!令人发指!”
“臣恳请陛下为林都尉一家上下百口人做主!”
柏世鸣就好像那个搅屎棍,一出事就开始急冲冲的出来要一个说法。
更可怕的是,其他的大臣也是搅混水的,异口同声,又是逼着卫澄应了此事才好。
卫澄在龙椅上面无表情,多多少少是看清楚了。
感情没有上奏,是因为迟景珩,而今日迟景珩不在,终于可以逼迫她了。
“即使如此,林都尉一事全权交给柏将军来处置。”
她轻描淡写,给人一种根本不重视的感觉。
柏世鸣还想要开口,卫澄直接绕过他,去找了户部尚书问话。
“既是开春,就表示黄河的汛期快到了,户部这边还要拨多少银两,可计算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