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迟景珩看着她的背影消失,这才去了偏殿会会李舒然。
他才出现,李舒然直接站起来,厉声质问道:“你可知道,她的药不能断,要足足喝够三个月!”
“自然清楚,你那古籍本王认真翻阅过。”
“你……”
“如何?李御医难道觉得本王给不了她三个月的血?”迟景珩笑了笑,看着面前的李舒然,“放心,本王的命硬的很。”
李舒然被他的话哽住,更是不知道如何争论,只能给了他几副药方子。
“这是补血的药方,若是王爷不放心我,便可让自己的下人去给你熬制。”
“那就多谢李御医了。”迟景珩笑着拿过那药方。
伸出手的一瞬,李舒然看到他手上系着一根红绳,卫澄的手腕上也有。
不用想也知道红绳之下是多么狰狞的伤口。
而迟景珩只是虚虚盖住自己的伤,完全不在意的样子。
三个月。
三个月后就入冬。
必须在这三个月让她好好调理身体。
迟景珩算过,这三个月卫澄应当可以独立起来,做一个她想成为的君主。
这一次迟景珩对卫澄可谓无所保留。
凌霄本来就岌岌可危,一滩烂泥无论怎么努力都不会好起来。
他只是不希望小家伙难受罢了。
她本就体弱,倒是让她快活几年也不是不可。
只是事情脱离了自己之前的轨迹,他心中多了多多少少有些郁结。
送走李舒然,迟景珩没有回到卫澄身边,而是去了自己的宫殿。
在那院子之中,依旧是那讨人厌的藏乐在那边喝酒,每次来到宫里,都要借着他的传令,让御膳房给他送上好酒好菜。
当藏乐看到迟景珩出现,对他招了招手。
“喂,我说你可消停点吧,就你如今的身子骨,还是少走动比较好。”
“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
“你知道个屁,若不是师父的遗愿是让我盯着你,我可不管你了。”藏乐显然不相信他说的话,自顾自给自己斟了一杯酒喝起来,“不过话说回来,你那么玩命,你不报仇了?”
提到这事,迟景珩的脸色淡了几分,“报仇,但是不是现在。”
“不是我说,那小皇帝真的就美成这样,你……”
“藏乐,你话多了。”迟景珩瞪了他一眼以示警告。
藏乐感觉到杀意,不敢多说什么,只是看了一眼迟景珩,又觉得不值得。
筹划整整八年,运筹帷幄当上摄政王,眼看着卫家一个个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现在派出一个最弱的卫澄,怎么就走不动道了呢?
那卫澄只是一个小不点,风一吹就倒了,那么难杀啊……
藏乐摇了摇头,读不懂他,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看着迟景珩脸色苍白,还知道给他夹一块肉递过去,“多吃点东西吧,你晚上还要取血,我看得都发怵,别再晕倒过去了。”
迟景珩看着面前的肉,没有动筷。
想到自己跟卫澄用了午膳,现在倒也不饿,更别说她用的都是药膳,自己也吃了不少。
只是恍惚间,想起了一些陈年旧事。
“她其实有点像我。”
藏乐显然没听清楚,发出了一声质问,扭头看他,“你说啥呢?”
“当初的我,也是最后的血脉。”迟景珩拿起他手边的酒壶,也给自己斟酒一杯,“可惜,我没有她这般好运气。”
怎么不是呢?
他九死一生逃出来,等待的是无穷无尽的追杀,甚至身边护着他的人一个个死去。
藏乐这会儿总算是听明白了,倒也了解过迟景珩的过去,无奈的拍了拍他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