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的使命。
他听命于迟景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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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深露重。
李舒然的宅院种着许多名贵药草,湿气比其他地方还要重一些。
他的屋子随处可见的草药,却不显得凌乱,能够看得出主人一定在用心照料。
藏乐跟在后面,看着李舒然进来放下医箱,开始摆弄自己的花花草草。
似乎并不着急的样子,是那藏乐也不着急。
找了几日,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
面前的李舒然已经用剪刀把几棵药草剪下来,开始捣碎,把药汁滴在一碗水中。
他不紧不慢,就好似那清冷的仙人,似乎这世间所有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二人从进来之后各干各的,互不干扰,只有那藏乐的神态从吊儿郎当变成了面无表情。
不知道李舒然真正的目的,他已经不能够这般轻敌了。
果不其然,突然发现自己的内力受阻。
这才反应过来,他这屋子内藏玄机。
“江湖人又如何?就算我没有武功,倒也不怕你。”
李舒然浅笑,笑得倒是真诚。
从上次被他们抓走之后,他就知道自己必须要保护自己,唯有如此,才能够抵挡迟景珩。
哪里想到,自己做足了万分的准备,可自己设计的一切都不能用在他的身上,只能用在藏乐的身上。
造化弄人大抵就是如此吧。
“你如今没了内力,倒也不足为惧,现在我便带你去见他。”
说着话,李舒然用一旁的帕子擦了擦自己被药汁弄脏的手,捧着方才弄好的药汁。
这屋子通往另外一个门,他识得一些机关术,来到京都的这些年,给自己设计了这套屋子。
一层又一层的机关,尽管不复杂,却用得很隐蔽。
卫澄说李舒然心细,如今在机关上,他倒是用的很精妙。
藏乐暗暗吃惊,没有表露出来自己对他的几分敬仰。
若是迟景珩在,他也能一眼识破。
天底下的聪明人可不止一个。
“少说废话,你如今磨蹭许久,也应当把我想要的东西告诉我了。”
藏乐咬着后槽牙,假装生气,却还是紧跟着李舒然的步伐,跟着他的身后去了另外一个地方。
另一个密室。
果不其然,李舒然带他去的果然是另外一个密室,也是放血莲的地方。
迟景珩睡在寒冰堆积的冰库里面,脸色惨白。
藏乐看到这番场景,脸色自然不好,立马上前去,感觉到他还有呼吸,这才放下心来。
“他怎么了?”藏乐问。
李舒然不会对迟景珩下手,也不会下毒手。
卫澄需要血,他们都不希望卫澄死。
“中了毒,用内力逼退,如今武功尽失,他的真气在身体里面乱窜,经脉全断,我用针给他接上,现在还不能醒过来。”
“何时能醒?”
李舒然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把自己手里的汤药递过去。
“看造化吧,他身子受损严重,我也没有十全的把握。”
说不定武功就这么废了。
试想一个没有武功的迟景珩,会不会被反噬呢?
李舒然也想知道。
恶人自有天收。
这句话出现在李舒然的脑海中。
可他知道迟景珩不是为了自己,这毒是慢性毒,是他强制逼退,还要经历十五的反噬才变成这样的。
逼退是因为卫澄不能断药,他的血不能有任何一丝杂质。
现在落得如此下场,是他急功近利,也是他对卫澄的无条件包容。
在此之前,李舒然觉得自己为了卫澄付出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