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到徐阳,小厮的身子立马颤抖起来,那可是跺一跺脚整个京城都要震动的人物,这种人都死在了监察司的手里,自家虽说顶着个侯府的名头,但早就没有太祖在时那般风光了,更是得罪不起这些新贵。
于是立马引着黑甲人往齐钰的房中走去,期间碰上了别的家丁,也传言赶快去请老爷。
刚画完的齐钰,还想着如何讨林稚的欢心,却听到门外沉重的脚步声,从窗口望去,只见有几个身着黑甲的人正朝自己的房间走来。
于是忙去开门问道。
“小的齐钰见过几位军爷!”
虽有功名在身,而且还是新科状元,但却不幸碰上了新皇登基,这履职的事,不知怎么的就被耽搁了下了,如今见内卫衣着的人前来,以为是宫里终于来了任命。
又瞧着是这深夜来请,怕是个紧要职位。心想自己运势果然好,连双喜临门事都能碰上。
“你便是齐钰?”
“正是在下!”
“随我们走吧!”
扯着一副小人得志的笑容,齐钰脚步轻快的跟在黑甲人身后,往外走去。
刚走出院门便碰上了侯爷陪着林稚一同前来。
“侯爷,小稚,我随他们去去就回。”
林稚带着哭腔说道。
“军爷,能否再等几日!”
黑甲人不说话,只是睁着一双圆目半带杀气的看向林稚,被这眼色一惊,身子连退几步,最终跌在了父亲怀中。
侯爷此时脸色也有些难看,但先前家丁传话也让他想起了徐英之死,一朝天子一朝臣,如今监察司势大,得罪不起。
见情况不对,齐钰也反应了过来,随即问道。
“几位,此行是去哪里?”
“钱塘!”
“啊!”
一路上连抓带拿的将齐钰送往了码头,塞进了前往钱塘的商船。
齐钰说到底也不过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往来间也都是些读书人,哪见过这般阵势。顿时一把泪一把鼻涕的躲在船舱里哭爹喊娘了。
水深船急,钱塘府内苏廉已经开始办公,偶得几日空闲,白芷就同赵谦一起去祭奠了母亲。
墓前赵谦说了很多白芷的好话,说她如何乖巧懂事,又是如何体察民情,整治恶吏。
说她如今已经贵为公主,往后的日子也尽是荣华富贵,不再需要别人操心。
这话听的,白芷自己都不信。
在钱塘的第六日,齐钰的船终于到了,渔阳奉命去接,来时齐钰还一个劲的问各种问题,但都被渔阳那张冷漠的脸给回绝了。
向苏廉借了府衙后院一用,正厅里白芷和赵谦端坐在上首,闲聊间,门外有人通禀说是齐钰已经到了。
两人相视一笑,片刻后,齐钰便被带了进来。刚进屋子就颇为疑问的看着二人。
“怎么是你们?”
白芷浅笑着问道。
“很惊讶?”
知道白芷鬼点子多,齐钰以为这一趟又是她的计谋,于是怒从心起。
“白芷,你假借监察司的名号将我绑来,不怕遭至杀身之祸?”
白芷想看看,这齐钰还会说出什么话来,便端着满脸意味深长的笑容,并不回答。
见二人不说,齐钰便走到近前问道。
“如今我已来了,你们有什么话就尽快说完,我还要赶回去。”
“赵叔叔辞官的事,可是你从中作梗?”
“从中作梗可不敢说,不过是怕你认不清我们的如今的差距,提点你一下罢了!”
白芷转头看向赵谦。
“赵叔叔,你以前可有看出来他这样一个人了吗?”
赵谦听了齐钰的话,此时已是满腔的怒气。
“你当你去京城的时候,我还写信给故友让他给予你便利,你却这般报答我?”
“若不看在昔日得你照拂的份上,可就不是辞官这么简单的事了!”
赵谦听不下去了,起身留下一句“你看着办吧!”就匆匆离开。
白芷对这种人渣也没了兴趣,随即从随身的布包里拿出一块令牌扔到齐钰脚边,
齐钰低头捡了起来,看着上面写着的“监察司”三个大字,顿时拿着令牌的手都有些发抖
“你....”
渔阳走了过来,一脚便踢在齐钰的腿上。
“眼前这位可不是你昔日认识的那个白芷,她是我大周的平阳公主!”
“公主?你怎么可能是公主?”
白芷起身走到已经跪在地上的齐钰身边说道。
“我爹是皇帝,我可不就是公主吗?”
毕竟是状元,这片刻间就已经想清楚了事情原委,只是好奇白铭怎么突然成了皇帝。
“不与你废话了,你今后编入我的近卫之中,不是想要高升吗?不是喜欢攀附权贵吗?我这么个权贵送上门来给你攀附,开不开心?”
说罢,渔阳上前一把抓起齐钰的衣领将其拖了出去,直接杀了固然简单,但不解恨,白芷要断了他心心念念的仕途,终生只能跟在自己身边做个打杂的小厮。
处理完齐钰的糟心事,白芷打算启程去岷州,此行不一定会有什么危险,就婉拒了赵叔叔想要同行的心意。
等办完岷州的事,回京之后再给赵叔叔寻个一官半职颐养天年。
与苏青雨告辞后,便改走陆路,追着春风向北而行。
此去数千里,还要跨越半个国境,之前与父亲说是在钱塘小住几个月,所以时间紧急,路上也只能风餐露宿在山郊野外。
这日,一行人进入巴州地界,和风暖阳间看着巴山楚水的瑰丽,白芷就算有心理准备也被这连日的赶路整的有些疲惫。
寻了个茶摊小憩,凉茶入喉,终是消了这半夏的暑气,望着四周高耸连绵的群山,朝着一旁的人群喊道。
“齐钰,此地有何典故!”
被折磨了一路的齐钰,哪里还有书生模样,黝黑的脸庞杂乱的头发,原本瘦弱的手臂也鼓出了肌肉的线条,白色坎肩袒露着胸膛,混到那一帮内卫里头,也看不出来异样。
哀怨的看向白芷,齐钰刚想开口,渔阳便一脚踢了过去。
“问你话呢!”
怒气刚到嘴边,瞧着渔阳腰间的皮鞭就又缩了回去,而后咬着后槽牙回道。
“巴州地处边境,再往西走便是大漠,因山多道窄,易守难攻,遂也是各朝兵家必争之地。”
渔阳在一旁补充道。
“山南严家便立根在此,大周几乎所有的盐都是从这里出去的。”
白芷明白渔阳的意思,摇了摇头回道。
“此次时间急迫,先去岷州要紧,等下次有机会了,我再来会会这严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