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腰连襟衣袂空,温唇晓映玉肌红。
北川黄花独胜雪,沧海空枝意浓浓。
喜宴上烛光酒影夹杂着宾客的欢声笑语,让此时的南璃心头烦闷,走到洞房门口,却不见守门的丫鬟。
屋里头更是阵阵难堪的声响不停地传进南璃的耳中,林稚见此,立马假意拉着南璃离开,口中还不停说道。
“表哥,还是先将外头的宾客送走再说。这里头若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东西,你南家的脸面可就。。。”
被她的一激,南璃顿时发作。
“脸面?她一女子都不要了,我拿来作甚?”
随即一脚踢开屋门,只见里头红帐春宵,秋光熠熠。
“来人,把这对奸夫淫妇拉出来。”
下人知晓里头是公主,自然不敢上前,见状南璃转身从旁屋拿来了一把长剑,快步走了进去。
糜烂的气氛每时每刻都刺激着南璃的心智,走到近前,一把掀开帷幔,伸手将衣衫不整的白芷拖到堂中。
林稚倚在门边,笑颜如花,口中还不停大声喊着。
“表哥,你快住手,这可是公主,即便是她做了什么苟且之事,你也万不能伤她。”
尖锐的声音,伴着喜乐在宴席上回荡,宾客们纷纷起身往这边走来。渐渐地屋外围着的人越来越多。
白芷如今无力的身子瘫坐在地上,迷离的眼神满是乞求的望着身前双眸通红的南璃。
南璃持剑的手微微的颤抖,心中郁结不畅。
“你我虽假意,但我待你从来都是真心,你与他即便有情,可为何要在婚宴上行这苟且之事?”
白子干涩的喉咙,艰难的发出微弱的声音。
“我。。。我没有,我..是。。真的愿意。。。嫁你!”
闻言,南璃怒发冲冠,手中长剑用力朝白芷刺去,生死之际,忽然门口有一个身影飞奔而来替白芷挡下了这一剑。
南璃这把家传的古剑削铁如泥,更何况是个人身凡胎,剑身贯穿了那人的后背,又刺进了白芷的胸前。
此间三寸三分的绝情,化作一团鲜红的血痕,在白芷的嫁衣上晕开。
“齐....钰?为....为什么是你?”
齐钰惨笑着伸出手掌,慢慢的替白芷擦拭眼角早已哭花的泪迹。
“小芷,我来晚了,在岷州这许久我也算是想明白了,此生是我负你,等来世。。。,等来世我不做什么状元郎了,也再不来什么京城了,就在钱塘守着你,可好!”
“齐钰?”
看戏的林稚,和身旁的南璃闻言皆是一惊,林稚更是几步走到了跟前,努力得端详起了眼前人。
那个当初清秀儒雅的状元郎,如今却满脸的风霜如同一个久经沙场的将士。
但眉眼间的那一丝饱读诗书留下温柔依如往昔。
“为什么是你?”
林稚手足无措的跪坐在地,闻言齐钰艰难的转头看了过来。
“林稚,我枉读圣贤书,见了京城的繁华,便心心念念的想要抛开旧时的情意,但如今,我想通了....。”
身下的鲜血已经流成了一摊,齐钰再也无力支撑,身子随即倾倒,林稚见状一把将他扶住。
怀中的齐钰用尽最后的气力缓缓的说道。
“我不值得你如此相待。”
突如其来的这一幕,看的屋外的众人皆是目瞪口呆,南璃的醉意也醒了大半,身子踉跄的往后退了几步。
忽然,外头又是一阵骚动,渔阳和槐南满身伤痕的护着一名女子挤进了屋内。
南璃看到来人满是不可思议的神情。
“婉儿,怎么是你?”
见白芷身受重伤,槐南一掌推开南璃,蹲下身子将白芷护在胸前。
“你这负心人,公主知你苦衷,让我等替你救回胞妹。可你呢?”
南璃一时语塞,而此时的白芷却早已似万箭穿心一般痛苦,见渔阳二人到了,便如毫无痛觉一般缓缓的拔出胸前的剑尖。
然后轻声说道。
“罢了,槐南带我回家。”
闻言,槐南扯下一条的帷幔,替白芷遮挡了身子,犹如杀神一般还带着满身血迹的渔阳在前面开道。
柳彦茹一家张着嘴巴躲在人群后面看了这一出大戏。
槐南抱着白芷慢慢的走出人群,不过九十月份的季节,却突然有零星的雪花飘荡在夜空。
孤寂的雪花在白芷的眉间融化,凉意瞬间浸透全身。
婚宴上的消息,只这片刻功夫便已经传回了宫里,待白芷回到宫门后,立即有内卫上前。
“公主殿下,皇上在鸿宇殿等你”
槐南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怀中的白芷阻拦,随即几人跟着内卫前往。
走了半天,几人来到殿前。
“皇上让公主一人进去,二位便在外头等候吧!”
槐南慢慢放下白芷,扶着门框,白芷无力的身子摇晃的走进了大殿。
而此刻的大殿里,只有白铭和公孙妤二人端坐龙椅。
从门口走来三十九步,白芷终于还是瘫软在了地上。
见此,白铭开口说道。
“此前你说不愿嫁许骞,我依你,如今你却干出这等被天下人耻笑的事情来,难不成是觉得当上了公主就可以为所欲为,无法无天吗?”
说到情急之时,公孙妤连忙抚着白铭的后背劝道。
“到底是自家女儿,说这些重话作什么,我看她身子好像有恙,要不先回去休息一晚,明日再说?”
白芷跪在地上,满脸不可思议的望着眼前的父亲,难道他看不出此事的蹊跷?
“公孙妤,你别在这假惺惺的!此中各处都是你动的手脚,以为我不知道?”
“放肆!”
白铭的吼声让整个大殿陷入了寂静,许久之后,白铭才继续开口说道。
“漠北有一小国名叫天水,几日前递上国书,说想与大周永结邦交,我本想选个王侯的女儿赐婚与他,如今看来。。。。”
说着站起身来指着白芷骂道。
“如今看来你正合适,来人!”
闻声,外头的内卫走了进来。
“将平阳公主带回寝宫收拾一下,而后连夜送往天水使臣住所,就说朕如今将平阳公主赐婚与他们国主。”
说罢从袖间拿出一份诏书扔到堂下。
“父亲,我...”
“还不快滚?”
内卫不等白芷再说话,便将她拖回了出去,里头的话,槐南二人也听了个大概,
回到寝宫后,立马就有宫女前来为他梳洗打扮,胸前的伤口还在不断渗血,简单的处理了一下后,便匆匆的又套上了嫁衣。
依旧是先前的那件,如今却要穿着它去嫁另一个人,胸口那片晕开的血污旁人怎么擦洗都消不了一点。
白芷此刻双眼空洞无神。只管被人当做一件破布似得来回的折腾。
槐南和渔阳被控制在门外,直到天色渐明,白芷才又被塞进了马车之中,匆匆送往使臣的府上。